五月的天氣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此時若換做南方早已是炎炎盛夏,可在地處北方的薑國卻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候。
綿綿的細雨雖然已經接連下了幾日,可卻沒有讓人感到絲毫厭煩,上京城的大街小巷被雨水浸的光亮清新,到處是一片細雨潤如酥的柔媚。
今日一早宇文皓軒便以‘踏春’的名義,大張旗鼓的去了城外行宮,時節早已進入初夏,‘踏春’這個借口不免有些牽強,可誰讓他是皇帝呢?眾人隻有服從沒有質疑的份兒。
‘踏春’若是再有美人陪伴在側,鶯聲燕語與這美景交映相容,又會是怎樣的愜意?可宇文皓軒卻沒有下令讓任何一位美人相伴,宮中的鶯鶯燕燕們都感到十分惋惜,失了這樣一次絕好的機會。
女人們閑來無事湊到一起,總是喜歡說些沒有影的事,於是曾經在年後盛傳一時的那個話題又被翻了出來,說宇文皓軒接著‘踏春’的名義,獨自到行宮私會絕世美人去了。
夏盈盈無端的成了宮中女人們口中的狐狸精,她自己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得到,其實她在行宮中隻住了幾天而已,而且行宮裏根本就沒人見過她的麵貌,頂多也隻是看見了她的背影,所謂絕世美人,隻不過是宮人無聊的傳言罷了。
可在宮中一個石塊入水的小漣漪,被無數女人添油加醋後,都會變成驚天巨浪,隻是這種巨浪不計其數,過去了便也沒人再會想起來。
行宮中的涼亭內,宇文皓軒半躺在鋪了絲絨軟墊的搖椅上,微眯著眼看著天空飛過的輕燕,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出了宮殿這座牢籠,劉茂林不再刻意裝出一副卑微的神態,挺直了腰身護衛在宇文皓軒身側,風姿俊逸的臉龐雖少了宇文皓軒的霸氣和夏子昭的絕美,可若放在普通世間也絕不輸任何男子。
宇文皓軒笑看向他略顯緊張的麵龐,輕鬆的笑道,“你不用太緊張,哈布旦即使來了也是要有求於我,又不是來刺殺我的。”
“這個人城府極深,行事從來不按常理,說實話我對他不信任,即使我們真的和他聯手也必須要防備著才行!”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劉茂林不再自稱奴才,兩人的相處與紫雲山上的師兄弟無二。
宇文皓軒點了點頭,也十分讚成他的說法,“哈布旦將來若是做了匈奴的單於,對我們是個很大的威脅,可找到製衡他的辦法也不難,如今是他有求於我,我們手中的砝碼要比他更多一些。”
看著宇文皓軒胸有成竹的笑意,劉茂林略微蹙了蹙眉,他總是想不透宇文皓軒和夏子昭心裏裝的是什麼,很多在他看來不可能的事情,可到了這兩個人手中都會輕而易舉的辦到,他心中有敬佩但也有不甘,同樣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師兄弟,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呢?
不過師公卻是喜歡他更多一些,師公總是說宇文皓軒和夏子昭一個是老虎一個是狼,雖心智異於常人,可也難以像常人一般輕易的得到幸福,反而是他傻人有傻福,想到這劉茂林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