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芫邊說邊看著韓玉的反應,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可韓玉一直低著頭,在昏暗的帳篷內看不清神色,夕芫見他不為所動,想要再說些什麼,可韓玉卻突然抬起頭,黑亮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夕昭容大可不必拐彎抹角,想要知道什麼直接問便是,我又不是匈奴人沒什麼好瞞你的,隻是我了解的也不多,匈奴人抓你來是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你有多重的分量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們抓你是受了薑國皇宮裏某個人的指使。”
夕芫心中一驚,難道是宮裏有匈奴人的探子?可匈奴人與中原人長相迥異,不可能混進宮去,可看韓玉認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說假話,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宮中有人與匈奴人勾結。
這樣的人在宮裏就是一顆隨時會炸的雷,夕芫浸出一身冷汗,擔憂起遠在千裏之外的宇文皓軒。
韓玉並沒有注意到夕芫的異常,兀自神色糾結坐立不安,似是有什麼話想說,又在猶豫著要怎樣開口。
夕芫和韓玉各懷心思的沉默了一陣,終於韓玉沉不住氣開口問道,“上元節時和你一起的那位盈盈姑娘,不知在宮中是個什麼位份,都說宮裏的女人個個都是天敵,我看你們倒是相處的很好。”
夕芫疑惑的抬起眼眸,不知他為何要突兀的提起夏盈盈,可看到韓玉的臉頰因羞澀而有些紅暈,心中一亮登時明白了大半,也終於找到了韓玉的軟肋。
夕芫輕笑道,“韓公子誤會了,盈盈她並不是宮嬪。”
韓玉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相思的喜悅和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忘記男女授受不親,拉起夕芫的手問道,“那她可有喜歡的人?那天穿白衣服長得很美的男人是誰?盈盈好像跟他很親近。”
夕芫抽回自己的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夏子昭最討厭別人說他長的美,要是他現在在這肯定將韓玉碎屍萬段,韓玉想要見盈盈,夏子昭死也不會答應的。
看見韓玉還一臉殷切的等著她回答,夕芫撇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將夏盈盈的情況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告訴韓玉,故意將自己和夏盈盈的關係說的很親近,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夏盈盈卻成了她和雪春救命稻草。
韓玉的神色隨著她的講述越來越入迷,夕芫不禁心虛起來,要是韓玉知道她所講的大部分都是子無虛有的事,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將她殺了,夕芫從不知道自己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心中不禁感歎,人的潛能還真是無限,在極端的條件下激發出來,連自己都會感到驚訝。
又說了一會兒,夕芫雖然臉上笑著,可掌心卻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一邊要觀察韓玉的臉色,一邊還要絞盡腦汁的編著謊話,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