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許諾(1 / 2)

花蕊宮的寢殿中,賢妃坐在軟榻上麵色鐵青,抓著軟靠的手指深深嵌入絲質布套中,指節蒼白顫抖。

方才還在婉韻宮門前耀武揚威的綠衣宮女,此刻跪在賢妃腳下,渾身不住的打顫,汗珠順著鬢角淌下打濕了領口。

賢妃氣極反笑,尖銳的笑聲回響在寢殿中,格外瘮人,原本就身心驚懼的綠衣宮女,竟被她反常的態度嚇得尿了褲子。

賢妃麵露厭惡的掩住口鼻,抬手將軟靠砸向綠衣宮女,“你個賤蹄子,今天要不是你慫恿,本宮何至於丟這麼大的臉?”

“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綠衣宮女磕頭如搗蒜一般,額頭上的血跡印在潔白的戎氈上,點點斑駁。

賢妃冷笑幾聲不去看她,站在一側的粉衣宮女說道,“知道錯有什麼用?娘娘今日的麵子就能挽回了嗎?”

“秀珠姐姐,奴婢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您幫奴婢求求娘娘吧!”綠衣宮女跪趴到叫秀珠的粉衣宮女身邊,仿佛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秀珠一把扯起自己的裙角,讓綠衣宮女抓了個空,轉身繼續為賢妃打蒲扇。

賢妃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推開蒲扇道,“夕芫那個賤人,一個月前就已經從匈奴人手中逃走了,消息為什麼今天才送到?害的本宮丟了顏麵不說,還挨了皇上的斥責,讓本宮日後如何在宮中立威?”

賢妃越說越氣,將軟榻上的八仙矮桌一把掀翻,想起劉茂林剛剛在花蕊宮傳宇文浩軒的口諭,讓她在寢宮中思過三日,並罰俸一月,她當然不在乎區區一個月的月例,可此次顏麵盡失,卻讓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挫敗。

秀珠拾起灑落一地的茶盞糕點,又捧來了檀香熏爐道,“娘娘消消氣,您又不能和匈奴直接聯絡,這消息得先傳到咱們成國後再轉到娘娘這來,自然是要耽誤些時日的,您也不必為今日之事太過擔心,皇上素來寵愛娘娘,這責罰想必也隻是為了堵宮中眾人的悠悠之口罷了。”

賢妃湊近香爐,吸了幾下檀香後,心神稍安穩了些,懨懨的說道,“事情已經出了,就這樣吧,等這三日的禁足過了,本宮再去探探皇上的口風。”說罷瞥見地上跪著的綠衣宮女,神色厭惡道,“本宮累了,這賤蹄子就交由你處置吧,別讓本宮再看見她。”

兩個宮人駕著綠衣宮女來到一處偏僻所在,綠衣宮女已經嚇得泣不成聲,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了。

秀珠單指挑起綠衣宮女的下巴,冷笑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沒本事卻又自以為是的奴才,什麼事都不懂還總愛在娘娘麵前表現,你當我秀珠是死的嗎?”

綠衣宮女嚇得幾乎已經昏厥,秀珠輕蔑瞟了她一眼,對身後的宮人擺了下手道,“給我活埋了她!”

昏暗的傍晚,沒有蟬鳴沒有風聲,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綠衣宮女被一鏟鏟的黑土埋至脖頸卻沒有發生任何呻吟,呆滯的目光中滿是絕望。

在宮中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小宮女的失蹤,用不了多長時間,她的名字就會被這座宮殿徹底遺忘,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