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煙一呆,擦幹淨臉上的淚痕,才道:“我說了什麼了嗎?”
風輕寒神色微閃,道:“說得太細了,我沒聽清。你做什麼噩夢了,給嚇成這樣?”
妲煙不答,反而轉了話題:“我本來是打算等你醒來傳你武功的,沒想到睡過去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明天在過來,你好好休息吧!”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風輕寒的屋子。
風輕寒在桌邊坐了半天,才慢慢起身躺回床上。身體挨了床,卻再也沒有睡意,滿腦子都是剛才妲煙睡夢中呼喚的那個名字。
非城?非城?這個人到底是誰呢?能被妲煙銘記在心的人,不可能是庸俗之輩,但風輕寒似乎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這個人啊!
想了半夜,還是沒有想起,直到天色微朦,晨曦的第一縷光照進房間,照在風輕寒衣櫃的那件細麻衣上,一片綠油油地竹林突然在腦中顯現,風輕寒才猛地一驚:“非城……難道是奉閑居竹林裏那座孤墳的主人?”
是了,肯定是,因為睡夢中的妲煙還提過要帶非城回奉閑居的,也隻有那位,才與妲煙牽腸掛肚的人相匹配。隻是為什麼,妲煙會將自己跟他聯係在一起呢?
風輕寒心裏存了疑惑,再也在床上躺不下去,天一亮就索性爬起來,穿衣徑直去敲牧放的門。
牧放開門見是風輕寒,一愣之後,連忙側身讓他進來,詫異道:“輕寒,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風輕寒不答,徑直走到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不客氣就直接發問:“你上次去調查妲煙,有沒有查到一個名叫非城的人?”
牧放又是一愣:“非城?”
風輕寒點點頭,輕輕轉著手裏的茶杯:“應該是妲煙身邊一個很重要的人,說不定還是因為妲煙而死的。”
牧放目光帶著三分玩味地看風輕寒:“怪不得你這麼上心……叫非城,那姓什麼?”
風輕寒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死後就埋在太白山的一處山穀裏,就是我常常去住的那地方,你應該知道的。”
牧放道:“妲煙出了風石堡就去的那裏,看來還真不是無緣無故的。非城……非城……等等,非城?”牧放的手指突然一停,快速走到床頭的一個櫃子裏翻找,半天後拿出一本破舊的書,回到桌邊,翻到某一處,用手指著幾行字:“你看這裏!”
風輕寒順著牧放的手指看去,隻見那幾行字寫的是:“鬼馬神醫紀非城,體異不能武,性癖多變,乃醫能蓋世之第一人也。行江湖數年,傾城武後為之護,然命之所定,因其父之過,於貞仕七十一年亡於楚氏遺孤之手。紀非城隕首之地不詳,傾城武後去向亦不詳,此乃江湖第一謎。”下麵還有大段關於事情經過的注釋。
風輕寒看完,皺著眉頭合上書去看書名,隻見破舊的藍皮紙上寫著潦草的行書:“江湖奇聞錄”,不禁失笑,將書扔到牧放懷裏:“小放,你平日看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雜的破書啊?”
牧放急忙伸手去接,一臉無辜地抱怨:“輕點輕點,這可是千金難買的孤本!你看看著書的日期,可是貞仕王朝九十一年,距今一千二百多年呢!”
“那又有什麼用?我現在要找的是‘非城’這個人啊!”
“怎麼沒用,鬼馬神醫紀非城可不就叫非城?”
“小放!你剛才不也說這是一千二百年前的書了嗎?那人可是死了一千二百多年來,怎麼可能……”
“也對哦!”
“……”
“不過輕寒,你不覺得‘傾城武後’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妲煙真的很合適嗎?而且妲煙的打扮,也和她很像呢!”
風輕寒一愣,又把書搶回來,找到書中形容傾城武後的那一段文字,細細研讀:“傾城武後喜著紅衣,白綾束發,墨劍雖寒而不能損其容顏之豔,江湖男子傾心者甚有,然其與神醫紀非城形影不離,親密無間,個中緣由不為外人道也。”
幾乎是看完的同時,風輕寒的腦中就蹦出了妲煙笑吟吟的樣子,那身打扮確然和書中無異,要不是時隔了千年,真讓人以為妲煙就是那傾城武後了。
風輕寒從牧放那裏出來,剛走到自己的屋子,就看見秦雙火急火燎地衝進來,看見風輕寒,便嚷嚷著叫開了:“輕寒,不好了,出事了。”
風輕寒冷冷哼了一聲:“天塌下來有地頂著,你急什麼?”
秦雙道:“哎呀,你是不急,可是堡主都要急死了!堡裏突然傳出你中毒的消息,加上你昨兒個回來就閉門不出,堡主信以為真,在後院急得不行,大清早地過來你又不在,就跑到我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