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煙翻了個身,徹徹底底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日早上,妲煙從床上爬起來,隻覺得四肢百骸間酸痛難忍,頭疼欲裂,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嘟噥:“酒是壞東西!”
“既然知道酒是壞東西,怎麼還敢喝這麼多?你呀你,隻圖一時的痛快,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
妲煙抬頭,隻見牧放一身素袍,端了一碗碧綠的粥,正從門外走進來。
“小放?你怎麼來了?”妲煙詫異。
牧放回到風石堡,也不知道堡中多少事物等著他來處理,怎麼還有閑工夫來她這裏?
牧放揚了揚手裏的托盤,笑道:“我昨天晚上見你不是很好,怕你半夜需要喝水什麼的,所以沒敢離開!早上見你要醒了,我就去廚房裏打算給你弄點稀粥,想不到居然有人做了粥沒吃,正好給我撿了個便宜。”
妲煙接過來,果然是熬得極細致的粥,白菜剁碎了熬成末,和著米一起煮的,看起來晶瑩碧透,好看得很。妲煙舀了一勺子送到嘴裏,居然是自己喜歡的甜粥,味道鮮美,妲煙吃得眉開眼笑,一勺一勺都送到了肚子裏,吃了個精光。
“你慢點,慢點!”牧放將妲煙一勺接一勺地送到嘴裏,才想起妲煙晚飯都沒怎麼吃,盡喝酒去了,隻怕這會兒正餓得發慌,等妲煙一吃完,連忙搶了碗,道:“你快起來收拾一下,我帶你去找點好吃的!”
妲煙笑道:“這粥就煮的挺好吃的,燉成這樣的綿軟,隻怕燉了不下兩個時辰了。倒像是專門燉做的,我就這樣吃了白食,倒有些不好意思。”
牧放嘿嘿一笑,頓了一下才道:“其實,這粥是輕寒做的,他在廚房裏搗鼓了兩個多時辰,才弄出來這麼一鍋,我猜想他定是給你做的,這才自作主張端了來。”
“輕寒做的?”妲煙愣住了,一想到風輕寒平時的正經形態,又聯想到他一個大男子漢在廚房裏轉來轉去隻為了做一碗粥的窘樣,不禁撲哧笑了出來:“你怎麼知道?”
牧放收拾著碗筷,見妲煙終於笑了,他有心逗妲煙開心,連忙道:“我去廚房的時候,廚房裏掌廚的老王說的,輕寒大早上的將他拎起來,問了怎麼做粥,老王還多嘴的問是不是給你做,輕寒沒說話,可不就是默認了?”
牧放端著托盤走出去了,到了門口,又回過頭來道:“對了,我把這些送回去然後來接你,你快些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好戲呢!”
“這就是你說的好戲?”妲煙指著滿頭大汗繞著風石堡轉圈的秦雙,失笑地看著牧放。
“可不就是,小雙子昨天和我打賭,賭你和王維滿誰先倒下……”牧放哈哈大笑:“結果,他輸了,自願圍著風石堡跑上十圈。”
妲煙好笑道:“秦雙沒和我喝過酒,被你蒙了一遭啊!”
風石堡可不小,圍著風石堡跑上十圈,縱是秦雙身強力壯,也還是跑了將近兩個時辰。
好巧不巧,妲煙這句不輕不重的話落在秦雙耳裏,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秦雙停下腳步,指著牧放喘著氣罵道:“好你個牧放,原來是框我來著,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
秦雙說幹就幹,立刻撲上來,提拳砸向牧放。牧放輕輕巧巧地往旁邊一躲,折扇架住秦雙的拳頭,笑道:“這麼生氣,看來我不管頓飯賠禮賠禮,隻怕是不能讓小雙子消氣了,也罷,我和妲煙要出去,你也一起吧!”
如此,三人便做一行,結伴去往太白鎮。到了鎮上,去的還是當初和風輕寒一起去過的福臨門酒樓,就連點的菜色也還是和當初差不多。
妲煙不禁感慨:“當初你我還有輕寒三人一起來趕七派會盟的熱鬧時,也是坐的這裏,點的這菜,想不到才過不久,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哎,你和輕寒啊,真是注定的冤家。妲煙你不知道,除了你,我還沒見過輕寒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過,我原本以為你們會走在一起的,怎知道先是你不辭而別,再來就是王維滿橫插一腳……”秦雙搖頭,有些悲憤地道:“那個王維滿,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輕寒是中了什麼邪,這般護著她!”
“你閉嘴,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侮辱我家教主!”秦雙正說著,猛聽見一聲嬌喝。
三人詫異抬頭,就見樓梯之上,赫然站著幾個人,為首那位正是秦雙談論的主角王維滿。剛才那聲嬌喝,正是出自她的侍女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