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她,他,一個個都逃脫不了這該有的命運。
天空初晴,昨日下雨後的陰霾逐漸褪去。晨曦的雨露是最適合泡茶的,不過僅限於梅花枝梢,那沒有被蒸發的。
春喜正仔細著一點點用竹簽將露水掃到準備好的瓷瓶裏麵。如今春喜春風得意,再次恢複了以前的榮光。
令她欣慰的卻隻有一句話,她是傅清婉的眼睛。是啊,被主子無條件信任,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都要救出自己。即使她下輩子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這恩情。
聽聞這清晨采下來的露水可以有明目的功效,春喜便早早的起身前來采集了。
秋日的風刮的臉生疼,可那顆心依舊是暖暖的,暖到骨子裏。
她不需要那些花架子排場,隻需要主子平平安安地收獲幸福,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確實把她推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喲,春喜姐姐,是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裏來了?”
迎麵便是尖酸刻薄聲音,春喜皺了皺眉,抬頭一看原來是陌深那個賤婢。
原本以為陌深是個懂得安身立命的小丫鬟,卻不想傅清婉能吃那麼多的苦全是這個賤婢搞出來的名堂。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向魯莽的春喜卻顯得異常冷靜。
王妃是府中的核心,是王爺的心頭寶。她作為王妃最信任的人可不能隨意犯事,否則得到教訓的未必是自己,而是力挺自己的王妃。
莫深見春喜不語,心頭卻是不屑。憑什麼一個外院的丫頭,連點姿色都沒有便可以做到首領丫鬟?
她莫深什麼都比春喜好,可為何落了個三等丫鬟的閑差事?
如果是她紫色尚且不足以讓任何人動容,那她莫深也就認了,可是天生了這麼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便是楚楚可憐,腰若佛柳也可以搭上勾搭王爺的標準。
可為何自己卻是連接近王爺的機會都沒有?一則就是她跟了連柔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子,整日見不到王爺不說,還總拿他來出氣。
二是她實在不該得罪王妃,明知道王妃是可塑之才,是王爺心頭的那塊肉,可莫深為了自己的命,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出賣了。
天知道她傅清婉竟然是個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即便如此,莫深也隻能認了。
不過誰都不會向命運低頭的,即便莫深現在隻是個粗使丫鬟,那也比春喜一個頭腦不清的首領丫鬟好!而且她莫深有頭腦,會打扮,懂心思,就不信一輩子就這麼甘心下去!
見春喜手中的玉瓷瓶,莫深笑了。實在是有礙觀瞻,她還真以為這區區露水可以解救王妃,那麼那些太醫也不用當了。
即便王妃現在是如日中天,終究不及王爺的一句話。莫深打定了心思,一定要抱住王爺這棵大樹。隻有抱住了,才可以談名分,才可以榮耀九州,才可以光耀門楣。
實在是太喜歡王爺了,莫深眉心緊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春喜姐姐,婢女有一個偏方,聽說是專門治療眼睛的。不知道春喜姐姐可願意聽?”
春喜見是單子,眼睛一亮。可旋即暗了下去。她不能上當,也不能輕易聽信讒言,難道這世道是亂了嗎?她春喜被騙了一次,絕對不會繼續在同一個地方跳下去。
莫深知道春喜不願意信她,便慢吞吞道:“春喜姐姐,不管你願不願意一信,婢女的話就帶到這裏。婢女卻有一偏方,如果春喜姐姐大可去查京城的王老嫗,那便是用這個方子治好的。順帶提醒一句,露水除了泡茶,便沒有什麼其他的用處。”
可誰知春喜還沒有講完,便見到一隻涼涼的手觸及到她的麵。
傅清婉冷冷說道:“本妃不需要你的好心,誰不知道王老嫗早就死了十幾年了。你的方子是真是假,本妃不知。但本妃知道,若本妃用了你這張方子,便是欠了你一個人情。你想說什麼就說好了,本妃盡管榮寵不再,可還是王爺的王妃,這是毋庸置疑的。”
莫深見傅清婉突然出現在春喜麵前,心裏一驚,旋即跪下磕頭道:“王妃恕罪,婢女沒有冒犯王妃的心思。若是有什麼不得當之處,還望王妃原諒!”
莫深在地上磕了一個又有一個頭,殷殷鮮血順著額頭流出,涔涔的冷汗直直地朝著腦門上冒,誰都知道傅清婉現在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不是誰都可以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