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加身,滿腹風華,白衣儒帶,襲鋒芒貴氣,展露披靡之光,有天人睥睨之姿,無傲視群雄之心。可謂是國之棟梁,帝之輔宰。沈雲逸,便是這深宮內院的一朵奇葩,一朵沒人了解的奇葩。
郎宣帝麵色處事不驚:“沈卿所言實在是讓朕震驚,不知沈卿有何高見?”
眾目睽睽之下,沈雲逸依舊從容淡雅,即便是華彥清不羈的目光打量著他,華彥航好奇地目光瞥過他,他都如過眼雲煙,什麼都不曾在意。
“啟稟陛下,微臣認為皇上正值壯年,無需立儲。在場同僚,實在是心急火熱。若有這心思還不如放在戰場上,民間堤壩上,若得一忠臣良將,總比在這裏無所謂爭論為好。”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眾人啞口無言,華彥清實在是看不慣沈雲逸的囂張之氣,出口道:“不知沈卿是從何得知本王與皇弟要爭論這太子之位,儲君之位能者居之,便是他日皇弟登上此位,本王都毫無怨言。此乃太平盛世,何來後患無憂之說?忠臣良將,天朝比比皆是,何須你沈卿費言?”
華彥清的話句句在理,可實在刻薄的緊,便是交椅上坐著的郎宣帝都不免皺起了眉頭。
沈雲逸答道:“獵月國前有虎豹成群,後有強敵在側。便是華國與本國有聯姻都視本朝為無物,更何況蠻夷之地?寒王所言甚是,微臣是不易過於操勞。隻是自古精兵良將都是提前提拔的,若是等到戰事在提拔未免為時過晚。先前的葉氏一族便是如此。”
沈雲逸此言不免談虎色變,金鑾殿是更是鴉雀無聲,誰都不敢提及一句。若沈雲逸不提此言,或許就不會惹惱郎宣帝,可此言實在是諷刺的緊。
誰都知道先朝出雲國的將軍——葉淩風,也就是後來的皇帝便是將軍出身,可卻聯合外邦將藩國之力轉移到自身,轉而將本國滅掉。
如今雖然謠言已經平息,可禁忌之語還是無人提起。沈雲逸此言便是一顆石頭激起千層浪,讓郎宣帝額頭上的黑線多了分。
華彥航見狀大聲斥道:“大膽沈雲逸,身為言官竟敢非議前朝朝政,還不跪下請罪!”
沈雲逸苦笑一聲,果然自己是會遭殃的。想他沈雲逸在京城舉目無親,平日又不善於交際,便是出事了都沒有人會幫他。
雖然他現在處於炙手可熱的地位,可誰又能保證下一刻他不會人頭落地?況且他也不是外戚,跟皇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說難聽的就是皇帝的一條狗,想殺就殺。
“咚咚!”膝蓋跪地,沈雲逸在瓷地板上磕頭道:“請皇上恕微臣多言之罪。”
郎宣帝沉吟許久,心中有萬分不舍。可若是哪日有人效仿沈雲逸,那便是揭他的短。此等行為不容小覷,若是舊事重提,毀他信譽便是了不得的大事。
可人才難得,況且沈雲逸並無什麼大錯。郎宣帝思量許久宣判道:“罪臣沈雲逸聽旨。在殿前非議前朝之事,實在是大不敬。但卿本率性之人,朕實在不忍大懲。就此除去尚書之職,由連榮代任工部尚書一職。貶為京都府尹,特贈廷杖四十,欽此。”
堂堂正都二品,被貶為正六品。在場眾人無不寒噓不已,而且沈雲逸一個柔弱書生,怎麼經得起四十廷杖!郎宣帝這招殺雞儆猴實在是用的太妙,不管是用在處置沈雲逸上麵,還是用在朝政上麵都無所厚非。
華彥航見此,歎了口氣道:“父皇,兒臣認為此法不妥。沈卿確實犯了重罪,可罪不至於罰廷杖。兒臣得知沈卿有賞識人才之本事,若沈卿可以為朝廷選拔棟梁之才,那便是功德一件,也可借此免除廷杖之刑,不知父皇可曾應允孩兒的建議?”
華彥航此話是有私心的,想來離寰雖然是江湖之人淡泊名利,可若是此次被沈雲逸挖掘到,那便是最好不過。想來朝政上混個將軍之位是輕而易舉,而且還是華彥航最好的眼線。
自己幫了沈雲逸,那沈雲逸便是欠了華彥航一份人情。可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華彥航不相信,以他的眼光,離寰會不被選上。
華彥清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卻不明細說。想來他的老丈人這次是作威作福,終於爬上了尚書之位,對華彥清還有連柔兒都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