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她近乎哀求的語氣似籠中的困獸。“離寰,陪我。”
含著淚花的嗓音一下子迷住了他,他回頭,好好端詳著她的臉,不用說肯定是為那個負心漢傷心了。替她褶皺被子,幫她脫了繡花鞋好好躺著。
“清婉,你說吧。無論什麼事我都聽著。”
真的嗎,真的是所有的事情嗎?原本想了一夜的話語卻在說出口的時候突然卡殼,她的眼淚不值錢的往下掉,好不容易收斂了情緒,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可離寰有的是耐心,他等著她恢複自己的情緒。好久,傅清婉鼓足了勇氣說:“離寰,可不可以帶我走?我們可不可以離開那個地方,我不想再重來了。”
“不行!”離寰一口否決了她的想法。“你可知道你這句話會讓你帶來怎樣的災難?你已經嫁給華彥清為妻,便是他的人。除非他寫休書,否則便是到死你也是他的人。你可想到你的任性之舉會給家人帶來多大的傷害,會害死多少無辜的人?清婉,我不得不說,今日的你好自私。”
“自私嗎?也許吧,反正我傅清婉從來都是獨行的人。離寰你不知道我呆在王府就像呆在囚籠一樣,便是連一日我都不想呆下去。他,風流成性,娶了一個不會滿足。如今已經連納兩妾。而我要怎麼辦?困獸虎鬥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過下去了。”
傅清婉越說越是傷心,便是將自己肚子裏的苦水一並倒出來也不能將心中的話傾瀉出來。盡管知道自己很苦,可她卻隻想對著離寰一個人說,哪怕是華彥清也從來沒有聽過她的心聲。
離寰默默地歎了口氣,心情無以複加。或許對傅清婉是太嚴苛了點,指望著她能抓緊華彥清的心,卻不想華彥清是絕不輕易為任何女人停留。
在感情的戰爭裏,他,傅清婉,華彥清究竟誰是勝者?誰都說不清楚,也許這一開始便是個無法避免的錯誤。
而華彥航,他雖然是跟他達成了交易條件,可最終目的還是能讓傅清婉平安一生。其他的,他也無欲無求。
離寰在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份求聘告示,雙手交到傅清婉手上。傅清婉接過,臉色大變。
果然他還是同意了,去應征了這個職位。無論結局如何,他們倆的關係都不可能跟從前一般好了。不知為何心裏堵得慌,就像是最後的希望都抹滅一樣。
她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盡管隻是個百夫長可依照離寰的資質,還是有很大的競升機會的。
可離寰帶來的另一個消息,卻是讓傅清婉心灰意冷。
他猶豫了半響道:“我,還有一段時候便會去當兵。可能會去西陵當百夫長。”
西陵,便是那個荒蠻之地?那便是西陵王——華彥寒的封地?聽聞那裏戰亂,人慌。不適宜久住。終日黃沙彌漫,便是視力較好的人也不免患上眼疾。
如今他年紀輕輕便要去那麼一個地方,讓她怎麼放心的下?
似乎看出了傅清婉的顧慮,離寰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的把自己照顧好。”
“可是我不舍得你走。”傅清婉不知道這一別何時才能再見,她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哪怕隻是朋友間的慰問,也不希望他去冒這個險。
離寰揉了揉傅清婉的頭,低聲道:“我此去必然有一番作為。你還記得前朝的武帝——葉淩風麼?”
傅清婉愣了愣神,道:“知道,聽聞他是一介武夫出身,可卻莫朝篡位奪得了天下。”
離寰的眸子有些凝重,半響後他道:“是的,他是一介將軍出身。其實他起初也隻是個步兵,憑借著己身才智與武功,卓越戰績,一步步當上了將軍這個位置。而我,也要像他一樣,做一個敢作敢當的熱血漢子。”
傅清婉知道自己是怎麼勸,也勸不住離寰了。隻能祝離寰好運。說不定自己還有見到離寰的機會,在朝廷的慶功宴上。
“那邊祝君一切順利。”傅清婉眸中仍然閃爍著依依不舍地目光,盡管很淡很淡,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傅清婉是很在意離寰的。
離寰露齒一笑,轉過身給了傅清婉一個結實的擁抱。盡管時間短暫,可確確實實讓傅清婉醉了。
如果能永遠擁有這麼一段時間的擁抱該多好,自己也不會讓自己過的那麼狼狽!
畢竟離寰對人是鍾情的,而不是隨意替代。不像是華彥清,隻會是女人如玩物。傅清婉相信離寰若是愛上一個人,必然會給她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