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從戰亂年代混到如今的人,他孑然清楚暗器的使用,懂得迷惑他人。就在他拔出劍的一刻,手中早就握住了細細麻麻的銀針,劍出鞘,銀針無孔不入地刺入了士兵的咽喉。
眼看著前頭的一排士兵倒下,賈仲瞪大了雙眼,絲毫不敢相信,剛才還舉著長矛的兄弟,如今成了死屍。
離寰又取出一排銀針隨著士兵飛去,這次賈仲卻不打算愣著,大喝道:“兄弟們,給我殺!”
賈仲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因離寰太強無法製止的話,那麼場麵將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當賈仲領著殘兵回去之時,保不齊會被察柯摘了腦袋。
鐵血士兵入泉湧般朝著離寰奔來,來勢洶洶,風不可阻。離寰取出瀟雨劍,一劍一個,幹脆利落地刺破士兵脆弱的咽喉。
他輕功可算是獨步天下,短短時日麵前倒下的何止一片?
賈仲眼中迸射出血光,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們不想看到自家的妻兒,父母了麼?難道你們是等死麼?殺了他,隻有殺了這個惡魔,你們才能看到他們。隻有殺了他,你們才能夠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賈仲一聲怒喝將士兵們的神勾了回來,紛紛附和。
“弟兄們,拚了!”
“老子就是拚了全部,也要將這個惡魔拉入地獄!”
“兄弟們,給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一腔熱血彙成的語言讓士兵們重新拾起了武器,戰鬥使他們拋卻了一切,哪怕是流盡身上的一滴血,也要將離寰的頭顱砍下。
所謂哀兵必勝,可在離寰看來卻可見一斑。他舞劍的速度越來越快,步伐愈發輕盈。平均每一眨眼就有一人倒下,賈仲則被士兵們包裹的嚴嚴實實地讓離寰無處下手。
離寰大喝一聲,足尖輕點,身子若飛燕般輕盈,踩著士兵的頭顱而去。
劍下染血,可他的步伐卻不曾停止。輕功施展,飛入被層層士兵包裹著的正中心處。
離寰沒有忘記那慫恿著眾人犯險的賈仲,正如賈仲一開始所說,他隻不過是一個惡魔而已。
“噗哧!”賈仲噴出一口鮮血,眼睜睜的看著一柄劍刺入自己的胸口。來不及看清來人麵貌,眼前一黑便直至倒下。
“副尉已死!”離寰淡淡開口,沾血的手握住了劍柄。“還想活命就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離寰料錯了,這些吐蕃的士兵蠻橫無理卻從不會放下手中的刀刃。就在恍神間,離寰的右臂被粗糙的刀刃劃了個口子。
鮮血如注,刺痛了離寰的雙眸。他揮劍,再不管其他。眼中有的,心中有的,隻有殺戮。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的敵人越來越少,鮮血流了一地。已然不是剛才的荒蕪,而是一片血池。
他揮劍,不問對錯,硬生生砍下士兵的頭顱。手中的銀針卻沒忘記,硬是開辟了一條血道。
一刻有餘,他吃力地用劍支撐著地麵,默然相視滿地的屍橫遍野。
黝黑的眸子中深邃若星辰,渾身被一股冷水所浸透。他記不清何時受過傷了,記不清自己是為何掉以輕心,放低了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