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安容二虎?縱然華彥寒與華彥航是手足,也逃脫不了被皇權所左右的命運。傅清婉算準了這點,卻獨獨漏了她自己。
眼下最淡定如她,最理智如她!隻是不知當離寰得知這個消息,又是會幾番惆悵呢?
傅清婉翹首相望夜空,星辰璀璨,宛若白晝,少了一兩個也並不稀奇。下棋者焉能成棋子,棋子也能成操盤者。連珠棋局,不知誰又能看透?
睡了一覺,傅清婉收拾了下行裝。聽聞華彥寒入獄消息並不驚奇,故一大早被侍者請進離寰的帳內,亦然淡定從容。
“你滿意了?”離寰將一份奏折狠狠地摔倒了傅清婉的腳跟前,嘴角微揚。“西陵親王怕是到了黃泉路上都不會知道,當初跟自己雲淡風輕,不過是嘲諷了一兩句的女子,竟然害的自己身首異處!”
離寰句句暗嘲,剖心挖肺也不過換來砸奏折這一憾事!傅清婉俯身,撿起被他視為破紙的奏折,細細閱覽一遍,笑道:“這其中不也有你離大將軍的一番功勞麼?你我二人狼狽為奸,怕是日後共赴黃泉也能暫且做個伴!”
“哼!”離寰麵色一沉,貿然起身作揖道:“不敢!在下不過是一介小小將軍,不比傅姑娘胸懷天下,能夠任意操縱個人生死!”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問?”傅清婉踏上台階,凝眸處霜花微綻,似冬日霜降之景突臨大地,阻止了烈火的毒辣近一步蔓延。她輕緩坐下,纖纖細手獨撐著下顎道:“不過多時,千緋夜該回來了!”
傅清婉無關緊要的態度激起離寰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雙手不自覺的覆上她的肩膀,稍稍用力道:“你要去哪?”
傅清婉不支聲,眸光落處便是烈火燎原的夏日頃刻便化作汪洋大海,清冽的眸色不知何時起已經染上了嗜血。不知不覺中雙手浸染鮮血。她歎,她怨,卻也不過是虛度年華而已。
“傅清婉……”離寰遏製住喉嚨口的憤怒,壓低聲音道:“告訴我,你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傅清婉凝眸,唇間似有春花綻放。“替你守著天下。”
遂不顧離寰眸中的錯愕不解,起身步伐略緩。“你我本是一類人。又何來絕情寡義一說?”
翌日,傅清婉不告而別。亦如上次一般,半句話都懶得留下。因著華彥寒獲罪入獄,傅清婉走的甚是暢快。
依照傅清婉的腳力,不過三五日便來到了如今吐蕃的王都——利川。
不過幾步之遙,卻像是走了一輩子。傅清婉走到千緋夜如今的住所時早已累得頭暈眼花,四肢乏力,隻差沒癱軟在千緋夜如今的府邸處了。
太常大人的府邸也是本朝的一個極端,門口除了該有的石獅子之外,牆垣處刷了一層紅漆,略顯氣派。門楣處掛著倆應節時的大紅燈籠,大門嶄新鋥亮以外,也並無其他風光之處。
比之隔壁的威武風光,門庭若市的太尉府,太常府可謂是冷清的很。傅清婉入眼處,也就看到一個孤零零的侍衛守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