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彥航冷冷一笑,揚劍指著在場的眾人,道:“朕今日錯信旁人,才落得滅國下場。爾等眾人皆是朕一個個精心挑選的。若今日朕不幸駕崩,一個都別想苟活!”
慘白的臉上滿是絕望,華彥航的話讓在場眾人的心停止跳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花似玉的年紀就要殞命,是誰都會覺得不甘心。
城外的擊鼓聲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索,染血的劍成了她們畢生最後看到的東西。傅清妍不禁淚流滿麵。“陛下,即便是亡國,三王爺也會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饒過陛下的啊!區區一個皇位至於比命還重要麼?陛下,你去求求三王爺,興許三王爺還能給你一個閑散王爺做做!”
“你給朕閉嘴!”華彥航歇斯底裏地叫道,充血的眼眸中滿是絕望。“朕即便是亡國也不會在他手下苟活!朕要麼生,要麼就死!才不會為了一個虛位而苟活一輩子!”
華彥航今日才算是看清了自己這個皇後的真麵目,虛偽,貪慕虛榮,貪生怕死。他搖晃著身子向傅清妍走來,劍毫不猶豫地便插入她的胸口。
鮮血猛然湧出,精致的妝容下傅清妍滿是絕望。手不由碰觸了冰涼的劍身,寒光反射著華彥航的眉眼,還是那麼的俊美,卻那麼寒冷,甚至連流淌的熱血都難以將他焐熱。她燦然一笑,此刻的她狼狽不堪,卻有著獨特的美。這比平日裏的皇後尊貴大方要美豔上許多。
她半趴在地上,手撫摸這染血的劍,彌留之際,她終於將自己最後的心底話一一道出:“臣妾小的時候,娘就教導臣妾。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隻要女人憑著容貌,姿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所以臣妾苦練媚術,柔術,大冷天跪在雪地裏受凍隻為了讓身子能承受冰雪的傷痛,達到冰肌玉骨的效果。”
華彥航瞧著這樣的傅清妍,眼中竟然帶著一縷傷痛。她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臣妾這一輩子從不由己,爹爹告訴臣妾,將來要嫁的將是這個世上最享尊容的男人。娘親也毫不猶豫地將懵懂不知的臣妾推入皇家帝王門。可誰知臣妾並不喜歡嫁入富貴帝王家。誰知道啊,臣妾自小被教導要好好侍奉夫家,哪怕是臣妾的生辰都沒有一絲懈怠。修成玉顏色,賣給帝王家。陛下不知道,臣妾承受的到底有多痛!”
華彥航想到從她嫁給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都隻是為了利益在做鬥爭,根本就想不起自己的發妻在做什麼?是獨守空閨,還是寂寞過夜?他不知道,那觸及不到的邊緣到底隱藏著什麼,為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疼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讓自己眷戀不舍,可又愧疚異常?
傅清妍粗喘著氣,道:“陛下,臣妾知道您一直不喜歡臣妾。您寵夜妃,寵慧貴妃,獨獨沒有看過臣妾一眼。
你給了臣妾這榮華富貴,可曾知道臣妾到底要的是什麼?臣妾要的不過就是夫妻和睦而已。
臣妾不羨慕榮華富貴,隻希望下輩子可以不要遇到陛下,過個閑雲野鶴的生涯。那時候我是村婦,丈夫是一個種田的。男耕女織,其樂融融。那臣妾這一輩子受的罪也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