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周朋打聲招呼,與跳下車的劉俊握手,他沒有直接回答劉俊的問話,拆遷現場的混亂和藥廠抵製拆遷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劉俊向後招了招手,示意後麵的車子都停下,並讓黃毛叫兄弟們坐在車上不要亂動,如此形勢,如果四十名保安拿著棍棒砍刀什麼的下車去拆人牆的話,恐怕事態馬上就要變得不可控起來。
盡管劉俊也是年輕氣盛,但關鍵的時候還是能沉得住氣,做事要沉穩成事而不是意氣用事,這也是江浩風看準了劉俊能成事才重用劉俊的原因之一。
還有這種場合,劉俊沒摸清情況前也不好與藥廠的抗拆人員動武,他都後悔與江浩風談及拆遷的手段尺度,沒有問及能不能死人或者最大限度能死幾個人的話,江浩風隻給了一句隻要拆遷順利推進,要錢要人隨便用,但至於拆遷時劉俊使用什麼方法手段,會造成什麼後果江浩風卻是什麼都沒說,要的就是劉俊自己好好把握。
劉俊一時間心裏冒出了許多念頭,遠望下藥廠的一兩百人拿著各式家夥就守在那堵隔開江南機械廠與青雲藥廠的塌牆處,他們氣勢洶洶,但又堅守不越過牆界線,看架勢如果周朋這邊的拆遷人員越過灰牆的話就要血拚了。
那堵破牆就象朝韓軍事三八線一樣橫亙在雙方之間,誰要敢逾越,便將是點燃戰爭導火線一樣。
“那些個村民都蠻不講理,咱們也不敢動粗,對方要的就是鬧出事來弄大影響引起官方與媒體關注以阻止拆遷,如果是個別釘子戶還好辦,這麼多人拚死抵製,還真難辦。彪哥就是忍不了這口氣,開打了,結果對方整個鬧心村的村民都出動了,彪哥挨打了不算,還被警方給關押了,現在還沒撈出來。”
周朋將目前大致拆遷情況和劉俊說了下,意思很明顯,他不希望劉俊和刀疤臉徐彪一樣動粗激化矛盾,引起重大傷亡事件惹來官方插手,否則拆遷更難推動。
“哦……”劉俊輕輕地點頭,他怎能聽不懂周朋表達的意思呢,拆遷激化矛盾也不是劉俊所想要的結果,拆遷方與抗拆方如此對峙,這裏麵肯定有個死結在那裏,這個死結到底是什麼,劉俊沒弄清楚之前自是不會輕易帶保安兄弟們動手的。
劉俊叫停了車子,距灰磚牆五十米處與周朋商談,詳細了解近期拆遷的情況,十多分鍾後,對方見這邊沒有什麼動靜,也就停止了喧囂,他們就象經過組織訓練一樣,拿著家夥的年輕人退出,另一些老人婦女和小孩又站出來堵在了“三八線”磚牆處。
“對方就是這麼刁蠻,和抗美援朝那樣,那牆簡直就是三八線,咱們別說跨過去,就是拆一塊磚都象要流血死人的架勢。”周朋指指前方,語氣中帶著無奈。
“這個不比抗美援朝,那堵磚牆不能被他們人為劃成三八線,那會無形間成為他們的底線,底線一旦形成便很難突破的。誰要碰觸人家底線誰就要付出代價的,這個道理很簡單。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他們形成底線,就是要盡快推倒那堵牆,使他們沒有底線可守。”
劉俊說著心裏已有了決定,那就是想辦法隻要不死人將磚牆推倒便能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懾,但目前這個樣子,對方一直固守在牆邊,強行推倒爆破不死人才怪。
“阿俊說得對,當初我們也是這樣的想法,當初趁他們不備,深夜出動推土機、挖掘機齊上陣,挖掘機司機都聘用藍翔的,才推了一半,便被對方連夜從附近趕來的幾百鬧心村的村民給堵住了。”
“哦,鬧心村的村民還真鬧心啊。”劉俊感歎一聲,想起曾在紅衛街租房住的那段時光,沒少與鬧心村的刁蠻村民打交道,象拖薪的藥廠保安隊長龔保平、曾欺淩虞美人的鬧心村地痞羅漢壟劍心等人,劉俊還是記憶猶新的,和這些人打交道也不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