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陽光灑在紅色的牆磚上,天地之間一片橙紅,噔噔的腳步聲顯得越發的單調。夕陽下的皇宮平靜雄偉,猶如一位偉大的先知,神聖的統治者,端坐如山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很多人都在這個牢籠般的四四方方牆院內壓抑的過完一生。
慕容雪玉在大門外踱著步子,不時的看看門內,又看看不遠處的上官子墨的轎子,天色已經傍晚了,照理說外臣該出宮了才對。心裏有些許的不安,雖然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上官子墨和太子的關係很好,即使晚些回去也是常理,倒是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回去才對,可是他依舊無法轉身離開。
在慕容雪玉不記得第幾次張望的時候,終於看到上官子墨遠遠地慢悠悠的走過來。“現在該回去了,自己還真是瞎擔心,人不是好好的?”雖然這樣想了,但是他還是沒有離開,直到上官子墨走近。
他看上去很累,無精打采大禍臨頭一般的頹喪著臉,以致經過慕容雪玉身邊都沒有注意到他。
“上官大人!”
聽到有人叫自己上官子墨停下腳步轉過頭,見到慕容雪玉是眼睛一亮又迅速的黯淡下去,有氣無力的說:“將軍怎麼還沒回去?”
“嗯,處理了些事務,上官大人臉色不好,可是有什麼事?”慕容雪玉問得小心翼翼,盡量不表現出特殊的關心。
“有什麼事?”上官子墨心想“出大事了,慕容雪玉,這回你真的攤上事兒了。”想起剛才太子的眼神,他就覺得害怕。他從六歲起幾乎每日和太子在一處,從未見過他那樣的表情,在上官子墨麵前,劉臨風永遠的沉穩溫柔的。
上官子墨朝自己的隨從招了招手,幾個人抬著轎子走了過來,“沒什麼事,謝將軍關懷。”他的語氣平淡,也可以說是很平常的與人寒暄的語氣。可是慕容雪玉聽了心裏卻十分懊惱,自己擔驚受怕的巴巴在這等著,人家卻是這種態度。
眼看著上官子墨上了轎子,慕容雪玉準備離開,突然又被叫住,上官子墨掀起轎子的窗簾看著慕容雪玉似笑非笑的說:“將軍那香包是要一直戴著麼?”原本上官子墨隻是心裏不痛快,隨便說說,不想慕容雪玉聽了立即啪的一聲把香包扯了下來。
看著慕容雪玉一手拿著一隻香包不知所措的樣子,上官子墨撲哧一笑,所有的煩惱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他用讚許的目光看著慕容雪玉,又小聲說了一句:“其實挺好看的。”說完笑著放下窗簾,轎子搖搖晃晃的走了。
慕容雪玉呆呆的看著手裏的兩個香包,才想起來自己竟然一直把太子的香包攥在手裏。上官子墨的轎子慢慢走遠,想起他方才的笑容,慕容雪玉不自覺的也露出一個微笑,轉身小跑過去從衛兵手裏牽過早已準備著的馬翻身上去馬鞭聲響便噠噠的快跑起來。
馬飛馳在寬敞的大青石路上,慕容雪玉覺得自己似乎要飛起來了,他越飛越高,躺在軟綿綿的雲朵上俯瞰著身下百花盛開的遼闊原野。一對蝴蝶從花叢中飛來,越過層層白雲來到他身邊,環繞飛舞,帶來了沁人心脾的芳香。
一陣微風吹來,遠遠地他看到上官子墨一襲白衣翩然而至,帶著那動人心魄的微笑,來到自己身邊,牽起自己的手。不知不覺慕容雪玉已經躺在了床上,他驚訝與自己那不可思議的幻想,卻又沉淪於它的甜蜜幸福之中。
慕容雪玉把頭埋進被子裏,上官子墨的笑容立即在被子裏出現,他想到自己迅速的扯下那隻香包時的心情,不由得心跳加速。墨兒,墨兒,他想,太子那麼自然親切的喚他作墨兒,這麼想著他忽然對這個稱呼產生了熱切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