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回來後第五天,他們接到了法院的一份判決書,大意是陳國濤公司曾欠一家建材公司的建材款約一千三百多萬,銀行已正式凍結了帳戶,而且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也已拍賣用以抵債。
判決書在陳翔的手裏放了三天他都沒有敢把它拿給吳玉珍看,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對她說,不敢想像,如果讓她知道了,還不知會被氣成什麼樣子。
回到家的吳玉珍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雖然有時還會對著陳國濤的照片落淚,但家裏卻總比醫院裏的更適合修養。他家這裏雖然不是別墅,卻也是市區裏數得上的高檔小區,環境相當不錯。
三十層的高樓,他們家住的是次頂,陽光充裕,眼界開闊,當時陳國濤在些購房就是因為這裏的是市區最高的樓房,而且麵積大,有二百三十多平。雖然他有錢,可他不認為就應該住別墅,人口不多還是樓房更舒服。
“鐺鐺鐺!”聽到有人敲門,陳翔趕緊從床上翻身下來,準備去開門,來到客廳卻見到吳玉珍已打開門。
來者是兩個穿製服的人,見到吳玉珍就問,“請問您是吳玉珍女士嗎?”
“是!”吳玉珍楞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點點頭。
“有人申請對您的這套住房進行了執行!這是文件!”穿製服的高個子亮了一下文件。
“我看!”陳翔跑著過去想接過來,卻是被母親搶了先。
吳玉珍的眼睛隻是往上一掃,麵色驟然起變,瞬間成了白色。忽然她張開口一股腥味的紅流噴瀉而出,在空中畫出一股優美的弧線,如同杯裏潑出去的一樣落在地上,“撲――”的一聲。
落在地上的血還濺起些血珠,磞到了製服的褲腿上。
“媽!”母親的狀態,讓陳翔始料未及的突然,周圍瞬間的安靜,讓他感覺有些窒息。他滑過去想扶住她,她卻被離她最近的穿製服的矮個兒給膚住。
“您怎麼樣了?”兩個法警幾乎同時說。
“媽!”陳翔過來扶住母親卻見吳玉珍自己站直身體,伸出手扶住牆。
“怎麼沒有見到要我們搬離的通知?”她用手輕輕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很詳和的問,就像在問一件不太重要的事。
“通知我們早就發下來了!怎麼您沒有收到嗎?”高個的法警看了他們一眼,“我記得好像是您的兒子簽的字!”
“是嗎?”吳玉珍轉過頭看著兒子,目光無力陳翔卻感覺如同刀子一樣。
“是!”他用幾乎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低著頭,不敢看母親。
“那能不能再寬限兩天!”吳玉珍轉身又對法警說。
“最多再寬限一天!”高個的頓了頓說。
“行,讓我們收拾一下!謝謝!”她努力平靜的笑笑,隻是她的笑卻是讓人看了心疼。
“去收拾東西吧!把喜歡的帶走!一會兒給綿綿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先搬到她那裏住!” 送走法警,吳玉珍對兒子說完準備轉身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媽!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陳翔看著母親的臉色慘白心中很是擔心。
“翔子!”吳玉珍看著兒子,本想問他為什麼簽了字卻不說一聲,卻不覺自己心裏難受,想到說不定自己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兒了,她摸著他的頭發。“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了!連這套房子也不能給你留下!”
“媽!說什麼呢!”陳翔拉著母親的手,“現在一定要先去醫院!什麼事還能比這個更重要!”
吳玉珍看出兒子也明白,怕是人吐血的話就可能命不久矣。
“沒事兒的!”她推開兒子的手,很自信地笑笑,“真的沒事兒!現在收拾東西,下午找車拉東西吧!”
“媽!”陳翔的眼圈紅了。
“傻孩子!有什麼好哭的!當年的爸爸媽媽什麼都沒有,從老家來到這裏,這些年不也慢慢闖出一番事業?現在媽媽隻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而矣,真的沒事兒!”吳玉珍雙手抹了一把兒子的眼角閃動的晶瑩,“快去收拾東西吧!一天對於搬家來說可能真的不夠!”
“嗯!”陳翔從鼻子裏哼出聲,他決定先按母親的要求趕快收拾東西,然後讓綿綿負責找搬運公司和看管,自己則陪母親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