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綿綿再疼起的時候是在上班的時間，和她坐對麵的張娜最先發現她的異樣。一臉的蒼白，眼神的無助，像個很受傷的小孩窩在工作間裏。
“綿綿，你怎麼了？”張娜踏踏地走過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臉色很難看!”
“是嗎？”綿綿雖然感覺到異樣，她並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自己病了!人多嘴雜，到時候說什麼都會有!爾虞我詐的職場上總是有太多的厲害，她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談論的對象，更何況自己在半年前才提的副主任，眼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雖然她為人很是親和，但現在這樣的社會，同事間殘酷的競爭更讓人心驚膽顫，要是有人見她生病，類似同部門的劉婷婷之輩，還不知要怎麼樣幸災樂禍呢!
“當然啦!你的額頭上的汗好多啊!”她遞過一張麵巾紙，“快擦擦吧!”
“哦!謝謝!”她接過後感覺心跳有些加速，迅速擦擦額頭，就見有人走過來瞅她一眼。
“喲!於主任這是怎麼啦？”和劉婷婷比較要好的謝東蘭陰陽怪氣地說，“不會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粉上多了吧!色兒這麼暗!”
“你看像嗎？”綿綿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張娜微笑著接過話頭兒，“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買那麼多劣質粉來糊臉吧!”
“這個就不好說了!像我們雖然會擦些粉，但也絕不是什麼劣質的!而且不會太厚，更不至於讓人看上一眼，就像見到林妹妹一樣心生憐憫!哼!”說完扭著屁股走了。
“別理她!”張娜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對綿綿說，“她就那副德行!”
“沒事兒!我可能是又犯病了!一會兒好一點兒我就去醫院，你去忙吧!我沒事兒!”綿綿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衝她擺一下。
“真的沒事兒了？”張娜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去吧!”
“真的沒事兒!”綿綿努力笑笑，“你陪著也不能減輕我的什麼痛苦，我自己去就行!”
……
醫院裏排隊的人很多，豆大的汗珠從綿綿頭上滴落下來。好不容易輪到她了，卻聽醫生說，“等一下兒吧!來了個加急!”
門被 咣的一聲關上，綿綿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坐在椅子上弓著腰，別人來看這種病都是有別人跟著，唯獨自己身孤影單。聽著別人匆忙的腳步聲，綿綿的汗早已浸濕貼身的衣衫，頭上也有些要冒潮潮的熱氣。
……
終於再次等了半個小時之後門再次被打開，於綿綿進去之後關上門，卻聽大夫問她，“是醫保還是現金？”在得知她用的是醫保之後，大夫不再說什麼隻是讓她趴到冰冷的機器上，待她趴好後又冷冰冰的說，你以前沒有做過這個啊？怎麼連這個都不會？不知道應該把肚皮露出來嗎？不會是疼傻了吧!
綿綿不說話，她不知道怎麼會是這麼個態度，上次做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她忍著疼再次接受碎石，十幾分鍾後她捂著肚子出了門，去廁所。
“你看那醫生的德性？瞪著眼睛鑽到錢眼裏去了!說是碎石要是直接交錢給他是四百一次，要是交錢到醫院的話要五百七呢!其實這四百雖然和醫院的數相比是少了些，卻是他放到自己的腰包裏了，而到醫院的收費處交錢的話可能他隻能拿到個百八十的提成!”一個像城裏人的老太太對一個打扮上看像鄉下老太太說。
“看樣子像是這樣!在老家的話也就二三百元吧!下次生病一定不能趕到城裏。白衣天使，我看是黑心狼!”鄉下老太太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滿，“就憑這態度也應該寫封揭發信!哼!”
“那又能怎樣？反正你已經看過了，你還計劃再來啊？”城裏老太太的語調抑揚頓措，逗得鄉下老太太直笑，綿綿心裏卻樂不起來。“行了，回去之後好好養著就行了!注意讓他少吃點兒豆類，還有菠菜之類!”
“好!那一會兒我們就跟車走了!下個月給爹媽上墳的時候你會回吧!”
“回!”
……
綿綿出來後思索著城裏老太太的話，想著剛才大夫問自己是醫保還是現金，原因出在這裏。長久以來人們都是這種得得過且過的心態才會造成“黑心狼”的變本加厲，如果說是有人揭發出來那他們自然就會有所顧及了，不過自己的病也看過了，自己自然也不會去揭發他，更何況自己手裏並沒有非常有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