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綿綿發現自己正枕在國玫藍的大腿上,身上還蓋了條柔軟的毯子。電視不知什麼時候關了,房間裏很靜,而國玫藍則側在沙發上眯著眼睛,他的手可能是不知道放到哪裏而自故地交叉在胸前。
“醒了?”見她睜開眼睛,國玫藍嘴角彎彎上翹,“睡得還好嗎?”
“嗯!”綿綿坐起來,理了理有點亂的頭發,瞥見和牆色很配的個性羅盤時鍾,“現在都下午一點鍾了?”紅通通的臉衝他莞爾一笑,“真對不起,這樣很累吧!”
“有點兒!”好個實話實說。
“怎麼不叫醒我?你這個習慣可不好!”走到窗邊向外望去,街上車水馬龍,豔陽高照,恨不得自己也跟著飛出去。大年初一呢!不知道有多少公園免費,在J城這些年最想去的就是看郊縣的一個植物園,據說是裏麵有很多原始植物和世界瀕臨滅絕的植物。以前陳翔還在國內的時候也去過一次,可他有點兒懶,走了沒幾步看著高聳的林木隻說“再走怕會迷路”就再不想走了,結果隻好掃興而歸,自己雖然什麼也沒說,可心裏很想多走一會看看,悶悶地跟著他回到車上。
“你當時睡得太香,樣子也像極了童話中的公主,真是不忍心!”他笑著走過來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肩上也看向窗外。
綿綿的身子稍微抖了一下,眼角的餘輝瞥在他的手上,他的臉有點微紅,縮回去,和她並肩站著。
“想什麼呢?”見她不說話,他再次打破寂寞,連自己都覺得很奇怪多少年都沒有主動同別人打招呼。
“沒什麼,好好的一天就這樣浪費了!”她轉過身,不經意間皺下眉頭,卻不想額頭剛好碰到他的下巴上,“額!”用手揉幾下,“我要回家了!再見!”
“綿綿,下午有事兒嗎?”他再次開口,第一次這樣叫她,點上支煙,眼角的餘光掃向門口。
“嗯!再見!”關上門出去。
“你一直都在隔壁?”門口站著一個人,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身影,手裏提了個黑色的大包,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聲音裏含著蘊怒。
“嗯!老哥!”她眼睛一亮認出是想念已久的於鬆,猛撲上來“你怎麼來了?提前也不說一聲?咋時到的?”
“我都在這兒等了快一個小時啦,甚至想坐在包上眯一覺呢!還不快開門,還跟小孩子似的!”來人摟她一把放開,等她取鑰匙開門,“在家的時候就給你打過電話,可沒人接!到站之後打你手機居然關機了。”
“哦!”她應著開門,掏出手機開機,“沒電了,昨晚信息發得太多!怎麼不發個信息?”縱縱肩,“爸媽都好嗎?你是怎麼來的?”
“都好!爸媽也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過年,加上火車不停運,我就來了!還發信息呢!本是想給你個驚喜哩,結果我卻在門外幹等了一個小時!”於鬆放下包,一屁股坐來沙發上,指著包“這是媽讓我帶來的東西,全是你愛吃的!”
“真的?”綿綿趕緊拉開大包從裏麵往外掏東西,什麼雞棕、臘肉、牛肉幹、臭豆腐、各種丸子,各類餅子,油榨的,微波爐烤的,蒸鍋蒸的,……凡是她愛吃的一樣不少,最後是一大瓶自家做的葡萄酒,清澈的讓人看著都滋心潤肺。
“還是老媽疼我!做這麼多東西得多累啊!”綿綿咂著嘴看著擺滿 茶幾的東西,心裏那個受用就別提了,從包裏掏出最後一樣東西,“這是什麼?哇!還有一塊這麼好的火腿啊!”
“光爸媽疼你,我就不疼你啦?”於鬆脫下外套倚在沙發上很不滿意地撅起嘴,“這些東西還不得夠你吃上半年?”
“是!一家人都疼我!”她笑著膩倒於鬆懷裏,撓他的癢,“你說他們兩個是我的長輩,而你是我的兄長,不疼我疼誰?”
“臭丫頭!”於鬆也不甘示弱地把手伸向她的腋下,“都快三十了,也沒個正經樣兒,看將來陳翔還要不要你!”
本是玩笑話兒,卻把綿綿給說楞了。是啊!她的陳翔,現在在美國過得怎麼樣?中國人的舊曆春節會不會一大群人一起聚會?
“楞什麼神兒呢?”於鬆的刮下兒她的俏鼻,“想他了吧!打個電話叫他快點兒回來!這年頭兒,兩地分居可是不保!”
“沒你說的那麼邪乎!我們隻要在心裏裝著對方就行了!”她別扭地笑著,手伸向於鬆鼻子,捏得他不得不張嘴呼吸,“不像你隻知道什麼天長地久!”
“臭丫頭!”於鬆打掉她的手,“說什麼呢?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萬一出現狀況可別怪老哥沒給你打預防針!以我的經驗是你現在最好找個雙保險!”
“此話怎講?”她打開透明的罐子,伸手從裏麵捏出條雞棕,仰著頭放到嘴裏,辣得直咂嘴,“好香啊!”
“瞧你這樣兒!真是一點兒都長不大!”於鬆笑著掏出煙來點上一支,吐出略微清香的氣息,“至於饞成這樣?雖說是商場裏賣的沒有媽做的好吃,可也是有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