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盼春連忙喊冤，“老夫人，奴婢在您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奴婢的為人您最清楚，奴婢從來沒有做過不敬主子的事，不信您問問二小姐和三小姐，奴婢可曾有過一絲言行不當之處？”
蘇眷蕾冷笑道：“不是不曾，是不敢吧？”蘇如絮和蘇如雪有蘇百川護著，連蘇老夫人都動她們不得，一個小小的丫鬟哪敢興風作浪，可不就是挑她這個無依無靠的軟柿子捏麼？
蘇如絮譏笑出聲，慢條斯理道：“真有意思，丫鬟狀告小姐不敬長輩，小姐狀告丫鬟不敬主子……”好一出狗咬狗的精彩大戲！
蘇眷蕾淡淡看了蘇如絮一眼，好像在說，別著急，下一個就是你。事實上她心裏正是這樣想的，今兒個又是挨凍又是下跪的，總要討回點利息，不然就真成軟柿子了！
而眼下，她要先將盼春這個小跳騷給解決掉！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盼春方才慌亂中說了句“你胡說”，所用的稱謂是你，可見她已經有些思維論亂，語無倫次，隻肖再稍微刺激一下，這場官司便可以分出輸贏了。
“院子裏當值的奴才很多，如果老夫人不相信奴婢的話，隨便喚一個丫鬟婆子進來一問便知，奴婢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人心有眼，天理自有公斷！”盼春慷慨激昂道。
“不必麻煩！”蘇眷蕾看向盼春，壽鬆堂的奴才早已抱成了一團，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叫她們進來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我就問盼春姐姐幾句話。”
盼春梗直脖子，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樣子，“四小姐盡管問！”
蘇眷蕾沉聲道：“我纏綿病榻多年，身虛體弱，這你知還是不知？”
“當然知道！”盼春答得毫不猶豫，四小姐身患奇疾，藥石無醫，早已人盡皆知，抵賴不得，且也沒什麼好抵賴的。
“既然知道，為何我命你通傳，你卻置若罔聞？你明知道我身子不好，不能久凍，卻仍然對我視之不理，到底是何居心？”
盼春張了張嘴，氣憤難當，什麼叫明知她身子不好卻視之不理？這明明是老夫人的意思好不好，這四小姐是擺明了要胡攪蠻纏麼？還好老夫人心知肚明，否則她就算十個嘴也說不清楚！沉著了一下，咬牙切齒道：“奴婢說過，老夫人想見四小姐時自然會通傳，請四小姐耐心等待便是！”
蘇眷蕾斥道：“老夫人是主子，我就不是主子了麼，是誰給你的權利無視主子的命令的？難道祖母跟你說過，不得她的傳召，就要讓我在冰天雪地裏一直等下去嗎？祖母是吃齋念佛之人，向來慈悲為懷，寬仁雅量，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定然是你狐假虎威，擅作主張！”
“我沒有！”盼春氣哄哄地瞪著蘇眷蕾，焦急地看向蘇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沒有……”老夫人雖然沒有明說要故意為難四小姐，但言行間就是那個意思，所以她才敢有恃無恐。她得老夫人寵信還不是因為擅於揣度老夫人的心思。四小姐這頂慈悲為懷的高帽一扣，老夫人是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刁難孫女了，那麼很有可能就要自己背下這黑鍋，怎能不急不怕？！
盼春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絞盡腦汁的給自己找借口，蘇眷蕾乘勝追擊，高聲嗬斥：“你沒有？那為什麼我在外麵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卻不見你進來通報？明明我多次央求於你，求你看在我身子已經吃不消的份上，幫我通傳一聲，你卻置之不理，還對我冷語相譏……”
“胡說八道，你什麼時候央求我了？”盼春氣急敗壞地盯著蘇眷蕾，這醜八怪還真是可惡，一個勁兒的將屎盆子往她頭上扣也就算了，還無中生有，睜眼說瞎話，明明是她自己悶不吭聲地等了那麼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