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後,皇上將蘇百川和蕭楚雄留下來商量對策,無論如何,蘇如絮和蕭子良的名聲都毀了,輿論的譴責不會因為他們是被人謀害而減輕半分,因此當務之急是找出一個令三方都滿意的對策以塞悠悠之口。
翌日上午,蘇百川上早朝還沒回來,賜婚的聖旨就下到了侯府,內容十分簡單,隻說將蘇如絮許給蕭子良做正妻,至於像給蘇如雪賜婚時將她誇的天花爛墜的溢美之詞一句沒有,有那麼幾分草草了事的意味在其中。
劉氏擔心蘇如絮會當場發飆謊說她臥病在床,親自替她接下這聖旨。
與此同時,太後給蘇眷蕾的賞賜也送到了府上,附贈文書一份,太監用宣讀聖旨的口吻將文書上的內容念出來,直接將蘇如雪的賜婚聖旨給比了下去,本末倒置的做法將宦官阿諛奉承、捧高踩低的勢利嘴臉演繹得淋漓盡致。
蘇眷蕾平靜地接過賞賜,不久之前,就在這塊地上,自己也遭受過同樣的待遇,沒想到報應來臨的如此之快!
“蕾兒,太後賞了你什麼好東西?”宦官一走,蘇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前詢問。
蘇眷蕾沒說話,當眾打開了匣子。
“這、這……”蘇老夫人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匣子裏的首飾,半晌才道:“這不是太後的首飾嗎?太後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賞給你?”不會錯的,她年輕時看太後戴過,那時她隨著廣陵伯進宮參加宮宴,太後還隻是個不受寵的妃子,簡單樸素的打扮在花枝招展的嬪妃中十分惹眼,她的印象很深。
如果太後隻是隨意賞賜一件寶物,再華貴她都不會震驚至此,但將自己的貼身之物作為賞賜,明顯是傳媳之意,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回祖母,蕾兒也不是很清楚!”蘇眷蕾頗為苦惱,蕭遠杭不允許她收下,可是這都送來了,還能退回去不成?
“走走走,跟我去壽鬆堂!”蘇老夫人拉著蘇眷蕾就走,激動的不能自抑,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
劉氏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恨的是咬牙切齒,老夫人看著蘇眷蕾風光,連她是什麼德性都忘了,頂著那麼一張鬼臉,就不信太後看得上她?!
蘇如雪眸光淡淡,不以為憂,“母親莫氣,風水輪流轉,很快就會輪到蘇眷蕾了!”
劉氏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轉頭回了琳琅院。
蘇如絮毒雖解了,但因為傷了元氣,精神不是很好,臉色蒼白如紙,饒是如此還不忘作妖,神氣十足地追問丫鬟們昨日之事,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午休睡去,不知發生了什麼,再睜眼人已經回到了侯府,沒參加國宴不說,白白錯失了一次與北夷王見麵的機會,就連太後給永延王選的王妃是誰都不知道。身邊的丫鬟一個個呆呆愣愣的,一問三不知,看她們那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
劉氏回來後,看到蘇如絮有些犯愁,絮兒被她寵壞了,脾氣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實在擔心她知道此事後的反應。
但又不能不告訴她,事情鬧的這麼大,總有一天她會知道,與其從別人嘴裏聽說,一氣之下再闖下大禍,不如狠狠心趁熱打鐵,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先讓她吞下這頭象再說!
壽鬆堂
在蘇老夫人的威逼下,蘇眷蕾將昨日之事娓娓道來。蘇老夫人因狂喜而產生的激動之情逐漸轉化成極度憤怒之下恨不得毀天滅地的衝動,拿著太後賞賜的手不住地發抖,“你是說,她和蕭二公子被人捉奸在床?”
蘇眷蕾沉吟了一聲,道:“祖母別生氣,三姐姐也是被人設計了,要不依三姐姐的本性……”
“依她的本性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不等蘇眷蕾說完蘇老夫人震吼打斷,盛怒之下手裏的匣子險些扔了出去,還好暖冬反應及時,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否則萬一要是摔壞了哪裏,這可是要捅破天了!
蘇老夫人猛然回過神來,將匣子緊緊地抱在懷裏,險些闖了大禍!
“混賬!冤孽!我不是禁止她去的嗎?到底是誰將她帶了去?”
蘇眷蕾沒說話,心道:不就是你那好兒子默許的麼!
蘇老夫人雖憤怒卻沒有全然失了理智,心知若是侯爺不答應,蘇如絮就連侯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別看她是為了和劉氏置氣才攔下蘇如絮,就是對蘇眷蕾,她都不是全然放心得下,長姐毒打嫡妹之事一旦被證實,廣陵侯府這些年苦心經營起的聲威就會大打折扣。
蘇眷蕾受太後親點,阻攔不住,她隻能看住蘇如絮,以防兩人碰到一處再起事端,這下好了,相比這捉奸在床的醜事,她寧願坐實侯府姐妹不和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