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三隻惡犬,蘇眷蕾慢慢站起來,劇痛之下,她的身子微微歪斜,顫抖,步履蹣跚。此時,籠子裏血氣熏天,惡犬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散在地上,鮮紅的血液交錯流淌,滿地猩紅。
“啊……”
蘇眷蕾大叫一聲,出人意料地竟向惡犬堆裏衝去,手中的銀釵已經被血染的看不出顏色。哪怕知道救兵已經到了,也沒有發出任何求救信號,這是在上輩子無數次死裏逃生後總結出來的實戰經驗,任何時候,你能依靠的隻有是自己!
事實證明她的經驗沒錯,蕭遠杭是來了,可是一欄之隔,他縱然有心相救,卻也是愛莫能助。
況且她的驕傲與自尊不允許她在梁靜婷麵前露怯呼救,現在已經不是她是否會被惡犬咬死,而是她是否願意放過這些畜生!
梁靜婷,現在是惡犬,下一個,就是你了……蘇眷蕾抱著這樣的信念,一次次地將手裏的釵子刺進惡犬的身體,同時也咬牙承受著惡犬的撕咬。
籠子裏頓時成了人間煉獄,血肉橫飛,哀嚎慘叫,無休止的進攻較量,起落廝殺。
“……大姐!”梁司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不敢相信這血腥的場麵是出自德高望重的大長公主之手,就像他不敢置信眼前的場景是真實的一樣!
“八弟,你怎麼來了?”
梁靜婷的目光躲閃了一下,略微有些心虛。關於她肅厲狠辣的流言也曾在坊間盛傳,但真相無從考證,她還是人們心中那個立過戰功,攜軍凱旋的神話一樣的女子。可眼前的場景徹底顛覆了她辛苦樹立的形象,尤其當她陰暗的一麵剖析在親人、愛人麵前時,再剛毅的內心也忍不住自慚形穢。
“小姐……”
尺素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和蕭遠杭一樣,拚命地扒著鐵柵欄,幾下無果後,嘶吼著將手從柵欄縫中伸向與惡犬廝殺的蘇眷蕾,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保護欲,自己的體力,自己的功力,自己的一切的一切傳遞給她。
魏簡宸無意識地走上前,都到現在了,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不敢相信與惡犬廝殺的是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還是他最不待見的蘇眷蕾!
“大姐,還不住手!”梁司禦紅著眼朝梁靜婷喊道。
梁靜婷原本還有幾分心虛,結果被他這麼一吼,頓時火大,憑什麼一個兩個都向著這個死丫頭!“怎麼,一個丫頭而已,我還動不得了?”
“可她不是一般的丫頭,她是廣陵侯嫡女,是永平王的未婚妻,也是……”後麵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裏沒說出來,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大姐就不怕激怒權臣,動蕩朝綱嗎?”
“那又怎麼樣?我就不信,就憑一個丫頭,會動搖我大梁的江山!”梁靜婷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權勢壓她,當年就因為她是一個女流之輩,群臣集體就這種刁難苛求,駁回了許多皇弟封賞的特殊嘉獎,否則她得到的,必要比今天多得多!
“大姐……”
“夠了,不必說了,今天,蘇眷蕾的命,我要定……呃……”
梁靜婷正慷慨激昂地訴說著她今天非要弄死蘇眷蕾決心,反正她血腥的一麵已經暴露了,幹脆破罐子破摔,硬著頭皮做到底,卻猝不及防的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梁靜婷和梁司禦同時轉眼看去,在他們麵前,蕭遠杭雙眼赤紅如血,帶著攝人心魄的暴躁決絕,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在脖子被掐住的瞬間,梁靜婷有種雙眼暴突的恐怖感。
“打開籠子!”
蕭遠杭一聲怒吼,突然加重了力道,手背上青筋暴突,泛著一絲暗紅的色澤,纖細脆弱的脖子在虎鉗一樣的大掌下不堪一擊。梁靜婷突然張開了嘴,舌頭無意識地伸出,雙目圓睜,窒息之下,整張臉爆紅不堪。
“大膽!”
梁靜婷身邊的宦官見狀,拂塵一甩,掄起了一圈剛毅的內力,直逼蕭遠杭的麵首而來。
蕭遠杭目不轉睛地盯著梁靜婷,等待著她的回應,仿佛毫無察覺,卻在宦官近身的瞬間,猛地伸出空閑的那隻手,又快又準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隻聽“哢嚓”一聲,那宦官兩眼一翻,猛地噴出一大口血,慢慢跪了下去,腦袋軟塌塌地掛在脖子上。
直到那宦官跪穩了,蕭遠杭的手還沒收回來,宦官的屍體因為他手的支撐,跪姿十分標準,蕭遠杭通過這種方法告誡梁靜婷,這不是威脅,而是下一秒就會真實發生的場景,如果蘇眷蕾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就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