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們並未成功來到帝都?原本,慕楓便是要傳回奸細的消息的?”
慕清瀾點點頭。
“他們死傷慘重,後來更是迷失了方向,便是沒有抵達帝都,反而是流落到了九麓山脈。剛好,在我進入九麓山脈曆練的時候,遇到了他們。”
“那,他們可是知道,到底誰是奸細?”蕭乾正皺著眉頭問道。
慕清瀾頓了頓。
場中氣氛如同凝結了一般。
“他們並不清楚,到底是誰。”
“父親讓他們離開的時候,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是並沒有證據,而且他們後來一直徘徊在生死線上,這些事情,也就無從查起了。”
不知是誰,輕輕吐出一口氣。
慕清瀾卻又微微一笑:“不過,好在後來我帶著他們親自前往九戈,已經查了個一清二楚。”
有幾道目光,忽然有了些變化。
蕭乾正忙道:“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抵達九戈之後…”
“等等!”
安致遠忽然打斷了慕清瀾的話,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懷疑。
“慕淩寒,你說你遇到的人,是你父親之前的屬下,而且是帶著他的命令回帝都。但…你可有證據證明他們的身份?”
不少人都是看向了安致遠,心中感歎:看來安家果然還是不想放過慕淩寒啊…
慕清瀾挑眉道:“安族長想要什麼樣的證據?”
“比如,他們身上能夠證明身份的證件。”
“他們一路被人追殺,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這種東西早已經丟失。”
“那麼,慕楓統領曾經留下的信物?”
“涉及奸細,自然沒有任何信物留下,以免被奸細發現,反而麻煩。”
安致遠冷哼一聲:“那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他們的身份,也沒有辦法指正他們的話是真的?那你說的這些,我們又怎麼能信?”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難聽,但是的確有些道理。
任何時候,都不能挺行片麵之詞。
蕭乾正問道:“淩寒,你可是有辦法證明,他們的身份?又或者能夠證明他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安致遠心中冷笑。
流亡之人,怎麼可能會有證據?
慕清瀾微微一笑。
“自然是有。”
安致遠的表情一僵。
慕清瀾轉身,看向蕭北燁。
蕭北燁神色複雜,直到此時,才緩緩消化了奚言竟然就是慕淩寒這個消息。
“這件事情,七殿下,王初雲,鍾瑩兒,都是可是證明。不過想來,那兩人都不太願意為我開口,所以,還是麻煩七殿下了。”
蕭北燁向蕭乾正彎腰行禮,聲音沉穩恭敬:
“父皇,兒臣的確可以作證,方才淩寒所說,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不知,您可還記得,之前兒臣外出曆練?”
蕭乾正點頭,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朕記得。當時王初雲鍾瑩兒他們兩個,也是一隻跟著你的,是嗎?”
“正是。在淩寒遇到江達原三人之前,我們正好也碰到而來淩寒。當時是夜間,我們圍坐在一起,而後便是覺察到奇怪的動靜,發現是一隻穿山銀狼,叼著幾個人朝著我們襲來。而那幾個人,正是將死的江達原三人。在救下他們之後,他們才認出淩寒,並且當場跪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蕭北燁抬頭,容色平靜,神色坦誠:“這些,兒臣全部親眼所見。”
安致遠緊緊抓著扶手,神色沉厲。
“即便這些都是真的,也不能說明他們所說都是真的!人心叵測,誰知道——”
“安族長。”慕清瀾忽然開口,打斷了安致遠,容色淡淡,“現在是陛下要聽我說話,闡明落日涯的真相。陛下尚未懷疑真假,怎麼你在旁邊上躥下跳,問個沒完?到底你是陛下,還是聖上是陛下?”
此話誅心!
安致遠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指著慕清瀾怒聲道:“你不要汙蔑我!”
他立刻看向蕭乾正,急急說道:“陛下!老臣之心,日月可鑒!我隻是想要問的詳細一些,確保這裏麵每一件事都是清清楚楚,絕對沒有不臣之心啊陛下!”
蕭乾正抬手:“安老快起來,你是什麼樣的人,朕是知道的。淩寒隻是一時意氣,你也不要和小輩計較。”
慕清瀾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一絲奇異的笑。
“有沒有不臣之心,還真是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