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不見你做學問,怎麼現在反倒開口了,想是從哪裏道聽途說來的,想著賣弄一番,讓人以為你學問大。”男子黑著臉,冷哼了一聲。
麻衣男子在他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害怕,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人群中立馬有人附和:“對呀,你不過是一個賣包子的,怎麼會念詩猜謎。”
顧瑾華坐在亭子裏,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隻是若是看到不平之事,還是想著開口幫襯,於是拉了跟前一個年輕姑娘,在她耳邊低語一番,順手遞上一錠銀子。
那姑娘也是粗布打扮,一看便是窮人家的,見了那銀子眼眸一亮,忙衝著瑾華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是不是有學問,讓他出上一題不就知道了嗎?”姑娘清脆的聲音回響開來,立馬有人點頭應和:“是呀,這答上一題來可能是弄虛作假,可要是能出題卻不是一般人,怎麼樣,張大官人,給他這個機會試上一試?”
那男子雖然不情不願,但為了體現自己的大度之氣,隻能點頭:“好,既然你能答出來,那不妨再出一題,若是答不出,那上一個題,便不作數。”
麻衣男子聞言,感激的看了那姑娘一眼,略一沉思,這才開口:“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話一出,讓瑾華都是一怔。
果然沒看錯,是個人才。
捏了一片葉子在手中,目光淡淡投向人群中。
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細細回味著這幾個字,眉心緩緩皺在了一起。
“天門冬。”幾不可聞的一聲,原是說給自己聽的,誰知身後乍然出現的低沉男聲,與她開口間的聲響交相呼應,如同回聲般的,著實嚇了她一跳。
顧瑾華一轉頭,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籠罩下來,對上的,是一雙清淺的眸子,微微含了笑意,卻不是對著她。
瑾華蹙了蹙眉。
這個男子,分明是陌生的,卻偏偏,那雙眸子似是在哪裏瞧過一般的。
男子長身而立,越過人群望向了那廂,在瑾華的注視下方才回了神,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訝。
“姑娘好學問。”淡淡的聲音,不帶多餘的情愫,就連適才眼底的那一抹驚豔都不著痕跡的掩飾了起來。
隻是這話,卻引得瑾華不住一笑。
“嗯?姑娘為何發笑?”男子略顯不解。
瑾華挑眉:“適才公子說我什麼?”
“好學問,這有何不妥?”
瑾華一笑:“你我同時開口,你卻偏偏誇我好學問,這不暗喻著你自個兒也是個人才?還是想著旁人來誇讚?”
實則是有些嘲諷意味。
這男子衣著不凡,長相亦是出眾,開口又是誇讚之詞,是以瑾華自然將他列為了不可一世的公子哥行列,這才開口,帶了諷刺。
誰知他卻隻是一笑:“若是用來炫耀,我大可以上前頭去搶個頭籌,又何必遠遠旁觀。”
這話,讓瑾華一赧。
正如他所言,若是想炫耀,大可去眾人跟前公布謎底,但是他沒有這麼做,隻是站在人後,遠遠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