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安然一直跟在蕭牧的身後,他一直在跑,跑累了就隨地而坐。
安然看著這樣的蕭牧,有些害怕,她慢慢的蹲在了蕭牧跟前,聲音顫抖著問他:“你沒事吧?”
蕭牧眼神空洞,隻是反複呢喃:“我為什麼要掛電話,為什麼...”
安然並不知道,蕭牧呢喃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隻是拉一拉他:“蕭牧,你先起來,這裏是大馬路,危險。”
嗬嗬,危險...
坐在十字路口,耳邊盡是汽車按喇叭的聲音。
蕭牧忽然站了起來,眼圈兒紅紅的衝著一輛車吼:“老子就在這兒不走了,來啊,壓死我!”
烈日當頭,蕭牧額前的碎發沾在了他的額頭,眼圈兒泛紅的他就像是一頭發狂又受傷的獅子。
安然一邊跟司機道歉,一邊將蕭牧強行的拉到了路邊。
那天,蕭牧一直處在很瘋魔的狀態,或者說,那幾天,他一直都不曾清醒過。
直到幾天之後,安然才通過洛家的鄰居知道,洛晨已經不在了,她隨著哥哥出了國,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個消息告訴蕭牧之後,他忽然安靜了下來,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她走了,妞妞她,肯定是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說完了這句話,蕭牧忽然就那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整整三天,蕭牧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醒著的時候,就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藍天發呆。
蕭舒心疼,卻也沒有辦法。
自己的孩子,她是知道的,他每一次受傷,蕭舒其實都明白,蕭牧是一個心思特別重的人,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沒心沒肺,不過是想讓自己放心罷了。
蕭舒無力的靠在安然的肩頭,她知道,除非將洛晨找出來,否則,沒有任何辦法救自己的孩子。
可是,那孩子就那麼一走了之,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了音訊。
那段日子,安然與沈非沒事就往醫院跑,她們費盡心思卻依舊不能讓蕭牧開口說哪怕一句話。
陌藍就是那個時候去的,她消瘦了不少,但精神明顯很好。
她愉快的跟安然她們打招呼,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勝利的將軍一般趾高氣昂。
沒錯,現在洛晨已經不在蕭牧的身邊,她作為蕭牧曾經的女朋友,的確有理由相信,她自己,還是可以將那個男孩的心挽回的。
病房中,已經消瘦了許多的蕭牧套著寬大的病號服,安靜的坐在窗台之上,看著天邊的流雲發呆。他被醫生和蕭舒看的死死的,不準踏出這個房門一步。他在大馬路上的那次發瘋顯然嚇壞了蕭舒。
陌藍走了過去,她看著蕭牧,口氣輕快的開口:“喂,你一個大男人不至於吧,不就是走了一個洛晨麼?”
蕭牧沒有說話,也沒有理她,甚至,連眼神都不曾移動分毫。
陌藍見蕭牧沒反應,接著說:“聽說她父母死了?她父母死了,又不是你害死的,天下死了父母的人多了,她承受不了是她懦弱,你何苦這樣?”
見蕭牧的眸子裏有了些光,陌藍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接著說:“你不吃不喝不說話,人家可看不到,也聽不見,說不定現在在世界哪個角落過得安穩呢,我巴不得她從你身邊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