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眼神裏含著某種異乎尋常的堅定,她看著陳一舟,聲音雖然沙啞卻肯定的說:“你別管我了,等我遺忘了,我就會回來的。”
陳一舟拉著就要走的她,奇怪的問:“你要遺忘什麼?”
洛晨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火車就要來了,我先進去,你回去吧。”
說完,她就掙脫開了陳一舟的手,從檢票口進去。
陳一舟都來不及再抓住她的衣袖就被檢票的人擋在了外麵。
走了一段,洛晨回過頭,給一直在喊她的陳一舟一個安心的微笑:“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的回來的,你回去吧。”
她這個樣子,叫他怎麼回去?陳一舟見這丫頭是鐵了心的要上火車去冰城了,才著了急,急忙跑到售票窗口去買票。好不容易排到他了,售票員卻告訴他沒有身份證買不了票!今天他是出去玩的,誰會記得帶身份證啊?!
陳一舟語氣帶著請求:“不好意思,我沒帶身份證,我說身份證號能賣給我一張票嗎?”
回答他的是售票員標準化的聲音:“對不起,不行。”
陳一舟還想再說什麼,後麵的人已經在催他:“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別在這兒占著。”
他隻得離開,將位子讓給後麵的人,再抬頭看看掛在售票廳上麵滾動的車次信息,去冰城的火車馬上就要開了!陳一舟咬一咬牙,大不了豁出去了,他就不信他闖不進去了!
“小學生!你等著!”
陳一舟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
已經坐在火車上的洛晨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此刻,她壓根兒也沒想到陳一舟會為了她偷偷的潛進了火車站,並且十分無賴的也上了這趟車。
現在,她的心裏麵隻有18歲的蕭牧,腦海裏,他嘴角叼著一根草,十足的痞子樣兒,漫不經心的跟她說要帶她去冰城看雪。如今,當她這麼衝動的坐在火車上,外麵是透過車窗已經看不清的蕪城的時候,洛晨忽然十分想哭,你說過要帶我去看雪的,可是現在坐在這裏的卻隻有我一個人。
沒關係,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去看你曾說起過的巨大的冰雕,我一個人也可以看到漫天飄雪的天空,我一個人,也可以走完你曾經對我說起的那個如童話般的世界。可是,我的心還是很痛,因為,那些隻要想象都可以在腦海中具體起來的美麗,在我的內心描繪的幻想裏都是有你存在的。
洛晨絞緊了手指,指尖傳來的絲絲縷縷的疼痛好像也不再足以讓她清醒,車廂裏的嘈雜聲好像都遠了遠了,眼前出現的蕭牧的臉由近到遠,再由清晰到模糊。有遙遠的聲音傳來,好像是有人在叫她,又好像不是,過了一會兒,就連那個聲音也很遠很遠了,腦海裏隻留下了一個不很圓潤的尾音:“姑娘,你沒事吧?”
漫天紛飛的雪花中間,蕭牧眉眼含笑,他眼眸溫柔,聲音低沉溫潤,輕輕的衝她開口:“妞妞。”
“嗬,你終於還是來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討厭,怎麼可以就那麼忘了我呢?你說過要帶我來看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