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1 / 2)

“琳琅,你覺得好點了沒?”眼前好幾個太醫晃動,還在小聲討論著,等待的過程總是最焦急的,段雲錦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琳琅,有些擔心地問道。

“謹,我覺得痛……肚子好痛……”她抬頭望著她,今日沒有化妝的臉上多了往日濃妝豔抹不見的清麗,此刻兩行清淚靜靜地流著,柳眉微微蹙起,薄唇像花瓣一般顫抖,虛弱地道。

此刻在他烏黑的瞳仁裏,清晰的映出了她如清晨初開的月季一般還帶著露珠的嬌柔麵容,那樣的我見猶憐,纖纖弱質,讓她也覺得滿意極了,謹,肯定也會喜歡的。

隻是,段雲景此刻一心撲在外麵太醫的診斷上,對於她的這些心思,壓根不知道,對於她刻意練習多次才揮發出來的柔弱美,也完全沒有欣賞到。

“太醫,你們這樣走來走去,怎麼還沒個結果啊?”段雲錦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實在是這等待太過磨人了。

“回小王爺,琳琅王妃之前身體底子不好,體虛內寒,再加上之後又勞神勞累,再誤食了破血之藥,胎兒已經不保,還請小王爺暫且回避,讓穩婆把胎兒取出,下臣再為琳琅王妃開藥調理。”幾個太醫交換了診斷意見,這才開口沉聲告之段雲錦。

“你說什麼,我的孩子不保,怎麼可能?”琳琅開始還安安靜靜伏在段雲錦懷裏 ,做小鳥依人狀,聽到後麵,眼睛猛地一下瞪大,厲聲問出口,聲音尖銳高昂,像是越崩越緊的鋼絲,讓人生怕它下一刻就會斷掉。

“怎麼可能,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庸醫,你們都是庸醫。”她猛地抬起手,把床榻邊小幾上的東西全都拂落在地,隻是,身子隻是這樣略微地一動,小腹就是一陣刀割般的疼痛,似乎有人把刀插進去,然後狠狠攪動,痛得她忍不住弓住身子,隻覺得一股陰冷的感覺,隨著腳裸爬上身體,冰冷的感覺從皮膚蔓延開,一直冷到了骨髓裏。

“啊!”她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痛苦,和絕望。

月兒不是問了的麼,她隻是吃了少量的,不會有事的,誰說她身體差了,誰說她孩子要掉了,可是空氣中若有若無地血腥味,已經不能讓她忽視這個問題了。

“還請小王爺速速回避。”幾個穩婆已經準備好了,都是宮裏派來的好手,這些事情經曆的說了,此刻麵上一片平靜,恭敬地對小王爺說道。

“好。”段雲錦起身把琳琅放下,看著琳琅搖著頭流淚的樣子,終於狠下心轉身離開,隻是,心裏卻像是吊著千斤重的石頭,沉重到窒息。

他不知道為何,好好地怎麼會這樣了。

琳琅的呼痛聲似乎一直沒有停止,開始時驚慌失措地大聲哭喊,到最後越來越低,隻能聽聞幾聲抑製不住的哽咽,就像是剛出生的貓兒一樣,卻淒厲的讓人心慌。

他在外麵踱來踱去,一直到太陽西斜了,門才被打開。

“小王爺,我們給琳琅王妃用了補氣血的藥,隻是琳琅王妃這次傷上加傷,受這狼虎之藥這樣一損傷,隻怕以後都不能……哎……”太醫歎息一聲,沒有說下去了,隻是,段雲錦已經明白了過來,一顆心直沉到了穀底。

“謹,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見他進來,琳琅就掙紮著站起來,失血過多的麵上,明顯帶了一絲青色,她抓著段雲錦的衣袖,嚶嚶哭著,聲音沒有了往日的甜美嬌憨,像是一下子走到了時間的盡頭的落葉般,一點生氣也沒有,隨時都會飄落,然後不複存在。

那一雙狹長的眸子中,隱藏著一絲綿裏藏針的恨,她明明隻是想假裝小產然後嫁禍給花音染的,豈料怎麼會真的弄巧成拙,纖細蒼白的手緊緊抓住腹部,這裏,這裏曾經還住著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和謹的孩子,隻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她的目光越發黯淡下來,像是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烏雲。

“琳琅,別哭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這一句話說的有多艱難,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琳琅,這一輩子,隻怕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他喉嚨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綿長而悲傷:“更何況,你還有我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謹哥哥,謹哥哥……”琳琅聽了他的話,淚水卻掉的更厲害了,如夏天的驟雨,撲簌簌的落個天昏地暗,她哽咽地道:“剛剛聽太醫說,我是因為吃了一些破血的藥才掉的孩子,謹哥哥,這一定是別人害我的,你要給我們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