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傍晚,府裏掛起來了燈籠,錦繡閣裏穆晚秋還是沒想好要怎麼下筆,驚鴻難得三小姐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
“小姐是要給誰寫信?”驚鴻笑著問道。
“給宸王府三公子啊!”穆晚秋對驚鴻幾個前世的婢女向來不設防,隨口答道。
驚鴻的身子一顫,有些疑惑的開口:“小姐是不是看上三公子了?”
“怎麼可能?隻是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覺得作為朋友應該勸勸他,小心傷了性命。”穆晚秋立馬反駁道,“我隻是發現一件事要告訴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萬一人家不信怎麼辦?”
“那就告訴他你怎麼發現的,讓他自己去查。”
“問題是我自己說不清楚。”穆晚秋哪裏能說的清楚,難道告訴秦暮煦她是前世知道的麼?撫了撫額頭,“算了,管他信不信,我還必須要去送這封信。”
“對了,等會兒你把它送到三哥那裏,麻煩依他的名義送這封信。”穆晚秋執筆寫了起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躍於紙上。
身邊的驚鴻不禁感歎:這三小姐的才名倒是有些依據,隻是這毒小姐不過是外傳罷了,究竟是誰傳了出去就不知道了。
等寫好了信,封了,交給驚鴻:“去吧,時間不早了,早些回來,我讓碧月幾個給你留盞燈。”
驚鴻應了一聲向外走去,沒走多遠就將身子一躍跳上了侯府的牆頭,幾個閃騰便不見了蹤影,若是被穆晚秋看見定是驚訝不已。
宸王府裏,驚鴻躲過幾個侍衛進了三公子的院子,立刻被一個黑衣人製住了。
“住手,是我。”驚鴻疾呼。
“呦,是定遠侯府三小姐身邊的小丫頭過來了?怎麼今日怎麼想起回來了?不是在三小姐身邊呆的樂不思蜀麼?”一個聲音調侃道。
“懶得理你,帶我去見主子,我有事稟報。”驚鴻穿過林賀的身子向內室走去。
“主子已經歇下了。”
“好了,讓他進來吧。”秦暮煦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驚鴻白了林賀一眼徑直朝室內走去,隻見秦暮煦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紫檀木八角琉璃桌前自斟自酌。
“說吧,有什麼事兒?”
驚鴻從身上將穆晚秋的信掏了出來:“這是三小姐給主子寫的信,本來是讓三少爺的人送過來,但是事情緊急,屬下就私自做主將信直接送了過來。”
“恩!”秦暮煦點了點頭,接過驚鴻遞過來的信看了起來,半天才開口道,“她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屬下也不清楚,屬下問過,三小姐自己也說不清楚,還害怕主子不相信。”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早些回去吧,替我道謝,我想你清楚怎麼做。”秦暮煦收了信箋,放進籠著的寬大袖口中。
“是,屬下告退。”
驚鴻有些奇怪主子似乎態度有些轉變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或者三小姐還寫了什麼內容他沒有看到。
沒錯,驚鴻本就是秦暮煦身邊的人,卻男扮女裝潛在了穆晚秋的身邊,前世驚鴻也被送到了穆晚秋的身邊,隻是秦暮煦被害,驚鴻無意牽扯進宮廷軼事,索性袖手旁觀。
第二天,一大早,穆晚秋去跟老太君夫人請了安,卻是聽說,一個稀客臨門了,居然是二房的五小姐穆雲妍。
隻見穆雲妍拿著一副繡花用的絲線笑嘻嘻道:“三姐姐,你教我繡花吧?這府裏要說誰繡的好,還能教我的,隻有三姐你了。”
穆晚秋不禁受寵若驚,她也明白,這是二夫人吩咐的吧,想必經過昨日那一番話,二夫人和五妹妹對她這個被掉包的嫡女關注起來了,隻是這借口找的也太蹩腳了。
穆晚秋的字倒是一絕,詩文也拿得出手,唯有這繡品實在是拿不出手,可偏偏穆雲妍拿這個當接了借口。
碧月已經將臉邁向了一邊,身子抖動的厲害,穆晚秋不禁扶額,無奈道:“五妹妹不知道,我這繡活兒實在入不得眼,五妹妹似乎是找錯人了。”
穆雲妍以為她在謙虛,忙接口道:“三姐姐怕是我學了你的手藝麼?三姐姐是不願意教我了?”
穆晚秋無奈,院子裏正在灑掃的小丫頭也笑的花枝亂顫的,正準備開口就聽見一個小丫頭回稟:“小姐,夫人讓人送了些吃食過來,全是小姐平時愛吃的,夫人真是細心。”
穆雲妍眼神微動,笑著道:“大伯母倒是有心了,姐姐不介意我飽一飽口服吧,倒是沾了三姐姐的運氣。”
穆晚秋朝小丫頭喝道:“五妹妹在這裏,怎麼大呼小叫起來。還不過來叫人,仔細我讓碧月叫了你老子娘來領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