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五年春,臨安城。
時則深夜,辛苦一天的人們已經熄燈入睡。月光灑落下來,使臨安城沐浴在一層柔亮的光輝中。
三月,正是鶯飛草長、百花爭豔的季節。臨安城一座府邸後院的桃花園中,桃花開的正剩,粉色的花瓣鋪滿了一地,晚風吹過,一瓣桃花隨風飄落,輕旋著落到一個女子的肩上。
女子身穿廣袖藍衣,肩上落著幾瓣粉色的桃花,她背靠著樹,嗅著花香陣陣,聽著春蟲鳴叫,感受著涼風習習,嘴角微微翹起,十分愜意。
“妖女!哪裏逃!”
原本寂靜的桃花園突然傳來一聲曆喝。而後幾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動作迅速的把藍衣女子圍在中間。
這幾個人皆是年輕男子,他們手握著武器,麵帶憎恨的緊盯著藍衣女子,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幾個年輕男子落地,藍衣女子微微側頭看向帶頭的那個人,嘴角輕揚,帶著微笑,勾人魂魄。那一張臉,無愧於妖女這個稱呼。
“梁言月,殺人償命,還不束手就擒!”來人並沒有被美色迷惑,他上前一步,手中的刀直指藍衣女子。
“嗬嗬。”梁言月輕笑一聲:“束手就擒?你是天水派的吧?”
“是!天水派勢要殺了你這妖女,為民除害!”
梁言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天水派的,天水派果然不行了,教出來的徒弟越來越傻了。”
那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忍了片刻,他怒道:“你……你這妖女,休要侮辱我師門!”
“哈哈。”梁言月大笑,眸光卻冷了下來:“天水派不惜萬裏從南召城追殺我至臨安城,難道還要讓我說好話?說你傻還真實侮辱了傻這個字!”
聽了梁言月的話,青年男子原本不好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他手中握著的刀緊了緊,蓄勢待發。
相比年輕男子的緊張,梁言月則顯得悠哉了許多。她麵帶微笑,完全不把那幾個人放在眼裏。
為首的年輕男子惱羞成怒,氣沉丹田運起輕功,幾個閃身便接近了梁言月。眼見他手中明晃晃的刀就要砍到女子身上。
說遲時,那是快,青年男子隻見藍影一閃,再看前麵,前麵哪裏還有梁言月的身影。梁言月閃開了,而他手中的招式已經來不及收回,那一刀正砍在梁言月剛才倚靠的的桃樹上。
“哢嚓——”一聲清響,碗口粗的桃樹斷了,搖搖晃晃的倒了下來。切口光滑如鏡。
剛躲開一招的梁言月看著這桃樹的切口,眼睛眯起——
如此力道要是落到人身上,即使不能把人切成兩段,那人也活不了了。
她藏在衣袖中的手輕抖,一把精致的匕首落入的手中。她肯定,隻要青年男子再動手,下一刻,地上將會多出一具屍體。
年輕男子見一招不中,抬頭看了梁言月一眼,招手道:“一起上,殺了這妖女,為盟主報仇!”
梁言月眸中冷意更甚,右手輕抬,正想出手。突然——
“嗖——”一陣風聲,似利物劃破空氣的聲音,聲音直向年輕男子。
暗器!年輕男子心中暗道,不疑有他,連忙反手用武器去擋。
“鐺……”隻聽一聲脆響,飛來的物品掉落到了地上。
幾個人見狀,皆是停了下來。低頭一看,瞬間木了。
那不是瀟灑的飛刀,也不是什麼飛針,隻是很平常的一塊石頭,石頭的一麵還沾著些泥土。
暗器?
你妹啊,這石頭好像也是隨意無任何技術含量的扔過來的吧。
“當著我的麵拆我家的桃花園,你們真當我楊子華死了啊。”在眾人的疑惑中,一個聲音硬生生的插了進來。
年輕男轉頭,隻見桃花園的石拱門下倚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長的輕輕秀秀,穿著白色的裏衣,肩上披著青色的長衫,長發散在身後,眼睛似睜似閉,一幅沒有睡醒的樣子。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頹廢的文弱書生樣子,梁言月卻沒有小看這個人,或許天水派的那幾個白癡沒有注意到,但是她注意到了,這個叫楊子華的男子是悄無聲息的接近這個園子——
梁言月的武功不低,就是沒刻意去留意,百米之內的一些動靜她還是能聽的幾分,沒有武功的人絕對不可能這麼接近她而沒有被她發現。
楊子華打著哈欠,掃視了自家園子一眼,隨口道:“多大仇啊這是,大晚上的還這樣打打殺殺,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