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靜言不知道懷孕的時候,來去還一陣風,知道自己有小寶寶了,母愛馬上就顯現出來,走路小心翼翼的,盡量順著牆走,兩隻手還護著肚子,唯恐有什麼閃失。
容銘佑回家洗漱一番,想著醫院有嶽母照顧,他還是先去公司處理一下公事吧,而且,他現在的情緒很不好,隻要一想到付靜言不想生下他們的寶寶,就怒不可遏,那是一條生命啊,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不,不但不能說,連這種想法都不應該有,將來寶寶要是知道他的媽媽不歡迎他,會傷心的。
他需要冷靜,付靜言也需要冷靜,如果短時間見麵,劍撥弩張的對寶寶不好。
不能再想了,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他會爆炸的,還是摒棄雜念,專心處理公事吧。
沒等處理好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起短信提示音,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封彩信。
這年頭誰還發彩信?
隨手點開,跳起來就往外跑,大辦公室的員工看著一陣風似的總裁,一個個麵麵相覷,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事能讓冷靜決然的男人變了一個人!
當他氣喘籲籲趕到醫院時,付靜言已經從婦產科診室出來了,她的小臉慘白,雙手捂著小腹,佝僂著腰順著牆角慢慢地走。
她的神情呆滯,眼神空洞,沒有看到容銘佑就站在她麵前,小心地繞過擋路的人,向自己的病房挪去。
滿腦子都是醫生的叮囑,現在還沒過危險期,為了避免發生意外,不管做什麼都要小心點,尤其不能生氣。
剛回到病房,身後的門就關上了,一道沙啞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付靜言,你就這麼不想生下我的孩子嗎?”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從婦產科診室出來的一刹那,心直直地墜到穀底,周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點亮光。
這就是他愛上的女人,就這樣殘忍地殺害了他們的孩子......
容銘佑木然地看著她捂著肚子走路,想起她平時有點小磕碰都會哼哼唧唧地尋安慰,這麼大的手術做下來,竟然連哼都不哼一聲。
也對,現在都是無痛人流,一支藥注射下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來的路上他還在想,隻要她肯生下孩子,無論她怎麼鬧,都會讓著她,真的,隻要有了孩子,他有信心讓她愛上自己。
可現在,孩子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付靜言捂著肚子的手越發緊了,老公什麼意思,她怎麼聽不明白呢?
哦,明白了,原來他以為自己不想生下孩子,也是,自己早上說的話確實有讓人誤會的意思,可她隻是沒有準備好,不代表就要放棄寶寶啊?
而且,寶寶在她肚子裏已經十周了,剛才醫生給她聽了胎心,那神奇的砰砰砰的心跳聲是那樣令人激動,她是媽媽,那是和她骨肉相連的寶貝,怎麼會做出傷害寶寶的事情呢?
她的老公,誤會她了。
“我沒有不”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我......”容銘佑的嗓子像有刀片在割,每說出一個字,都帶著血,鮮紅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又被他努力咽下去。
他是男人,是事業有成的男人,是家世背景上層的男人,隻要他想,有的是女人為他生孩子,沒必要卑躬屈膝地求她!
“我會如你所願,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見亦是路人!”
容銘佑走了,走的決絕,走的幹脆,走的毫不拖遝,轉身的瞬間,臉上的灰敗和滄桑讓人不忍直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傾心以待的女人都離他而去?
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上學的時候循規蹈矩,創業的時候刻苦奮鬥,沒有投機取巧,更沒有為富不仁,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
他承認一開始接近付靜言,是因為她長的像唐雨菲,可後來娶她,隻因為她就是她自己,與任何人無關。
唐雨菲不是自己找來的,他隻是出於道義給她一份工作,後來發生的事不是他本意,給言言造成了傷害是事實。
他已經盡力糾正錯誤了,也讓唐雨菲離職了,她還要怎麼樣?
別說是她崴腳,就是素不相識之人,他遇上也會伸手幫一把,這麼點芝麻綠豆的事,到她眼裏怎麼就變成西瓜那麼大呢?
人無完人,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十全十美,就不要要求別人多麼完美了。
孩子沒有也好,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利。
他的孩子,剛知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化成一灘血水,他們,沒有父子緣啊。
胸腔裏這顆拳頭大的東西抽搐起來,真疼啊,容銘佑不斷地安慰自己,不斷地往開裏想,可還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