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合不對,付敏正不能安撫老婆,用力握住她的手,心平氣和地繼續述說:“工程結束後,我還清欠款,把所有盈餘全部通過銀行劃給了他。他看到那麼大一筆款項,明白我的意思,從此以後,天各一方,即使遇上,也不再有關係。”
容承耀有些動容,“你,很不容易,一般人做不到啊。”
付敏正搖搖頭,“我不是傻子,把錢全部給他是為了將來不受他製約,我通過那個項目得到誠信,接二連三的工程主動找上門,成就了阜苑,有了阜康。”
“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有罪,但事實就是犯罪了,我的良心一直不安,唯恐哪天那個渣子出事把我牽連進去,我的心髒就是那個時候不好的。”
“後來,我在報紙上知道了慈善,才曉得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人,舍得把自己辛苦積攢下的財富眼都不眨地捐出去。”
“我是俗人一個,沒有那麼高的覺悟,我做公益就是為了心安,求得寧靜。”
“記得最初的善款是給了一個上不起學的大學生,一次性資助了他四年學費,以後也陸陸續續捐了不少,記不清都給誰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箱大閘蟹,看到裏麵夾帶的信時,我才如夢初醒。那不是一種心安,而是實實在在因為幫助了別人,自己也得到快樂的感覺。”
“後來,我們家陸陸續續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禮物,都是當地的土特產,都是那些受我資助過的學生郵寄來的,這些年來,沒有斷過。”
老爺子一輩子走過的風雨是所有人望塵莫及的,知道感恩的真正意義,衝付敏正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表揚,“受人滴水之恩,應以湧泉相報,這都是應該的,敏正你好樣的。”
“老爺子廖讚了。”
付敏正很謙虛,“收到第一份回禮後,我的思想就變了,不再為心安而做公益,而是真的有了社會責任感,我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國家給予的,盡自己的能力回報社會是應該的,不應該有雜念。”
“老爺子,容市長,還有嫂子,我付敏正當初做公益是為了心安,也為了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好有個回旋的餘地,真的,我當時真是這麼想的。”
“言言五歲的時候,我第一次帶她去山區參加希望小學開業典禮,孩子們臉上的笑容,以及鄉親們盈滿熱淚的眼眶讓我深深動容。那時起,我就決定,隻要我付敏正在,就會把公益做下去,至於其他,不去想了。”
容銘佑一直默不作聲,他最初的想法沒有錯,付敏正做公益就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多年始終如一日地做慈善,大筆大筆的錢捐出去,一點都不心疼,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反正他自己是沒那覺悟。
“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們說說當時的實情,不想讓你們覺得我罪大惡極,汙了你們容家的門楣。”
“敏正,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容市長,我一直在療養院,有些事情是今天回家後才知道的,你們做長輩的對我們家閨女很好,我感謝你們。”
曆經波折的他臉上有一種從容的鎮定,沒有因自己是戴罪之身而折腰,“不管兩個孩子是否在一起,我還是這句話,隻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付敏正,絕不會推辭!”
不隻是容承耀,就連夏日都覺得付敏正話裏有話,趕在老公前提出疑問,“親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兩個孩子是否在一起?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
夏日說話了,康曉慧也不再沉默,“容太太,這聲親家我們擔待不起,還是叫我們名字吧。”
容承耀看一眼沉默的兒子,心裏的疑慮更重,“銘佑,你嶽父是什麼意思?”
如果一開始容家稱自己為親家,付敏正覺得可能是客氣,現在容承耀的問話,讓他知道了原因。
“容市長,你們家門楣太高,我們付家高攀不上,兩個孩子已經解除婚約。我們很感謝你們對言言的照顧,天晚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告辭。”
“且慢!”
一直沒有插言的老爺子動怒了,他年紀大,反應有些慢,但不代表聽不懂話,他就說嘛,哪有親家大晚上來拜訪的?
就算他不想多事,可容家付家已經是一家人,這麼見外以後怎麼相處?
弄了半天,他們兩家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人家登門拜訪隻是為了感謝當初的出手相救!
“親家請坐,你剛才說兩個孩子離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