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靜言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裏的沙子一點點在指縫間滑落,她用另一隻手接起,還是沒有留住。
夕陽紅彤彤地掛在天邊,照亮了整個天際,大片大片的火燒雲非常漂亮,唯美的景像是初夏不常見的,可她無心欣賞。
幸福就像這指尖的沙子,攥得越緊,溜走得越快。
琪琪問她對容銘佑到底是什麼感情,如果是怨恨,大可不必,因為愛一個人才會恨一個人;不愛,就不會有恨。
付靜言囁嚅了半天,沒有回答出來,她的心紛紛雜雜,什麼樣的感覺都有,恨嗎?不見得;愛嗎?不知道。
她隻知道,容銘佑一次次戲弄她,明知道她失憶了,依然和她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夫妻一樣生活,讓她很不甘心。
“琪琪,我也不知道對他是什麼感覺,他提出離婚的時候,我很生氣,因為他為了前女友,輕易地抹殺我的付出,認為我是一個心思歹毒的女人,你說,對於一個不信任你的男人,怎麼過完下半生?”
“......容總有點直男思維,不願用惡意揣測前任,這樣的男人重情重義,當他知道錯的時候,馬上改正,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安琪揚揚手,不準她打斷自己的話,“不管怎麼說,當他知道自己冤枉你的時候,馬上進行彌補,你不也跟我說,常常覺得他在你身邊照顧你嗎?我剛開始以為是你的產前抑鬱症嚴重了,出現的幻覺,後來幹媽告訴我,我才知道容總趁你睡著後來照顧你的。”
付靜言的臉色變了,琪琪說什麼?產前抑鬱症?誰?她嗎?她......得了產前抑鬱症?她怎麼不知道?
“言言,我是你的好閨蜜,幹媽幹爸是你親生父母,難道你認為我們會不顧你的幸福,隨意把你托付給一個不值得愛戀的男人嗎?”
“還有啊,現在寧寧都”
“琪琪,你,你說我得了什麼......什麼病?”
付靜言的聲音顫抖了,說話也不利索起來,產前抑鬱症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很容易出大事,難道爸爸媽媽和他,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她隱瞞的嗎?
安琪眨眨眼,有點弄不明白付靜言的腦思路,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問容銘佑對她有多好嗎?
“你不知道?幹媽沒有告訴你?”
付靜言搖頭,安琪有點同情容銘佑了,“你可真愁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想不起來,淨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快說啊?要急死我嗎?”
“好好好,我告訴你,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真難為容總這麼長時間是怎麼過的。”
安琪看她一臉的迷茫,這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就把容銘佑姑姑給她做產前檢查時發現的病情告訴了她,付靜言靜靜地聽完,手腳一片冰涼,原來自己那個時候那麼不好,原來爸爸媽媽為她承受了那麼多。
容銘佑做什麼都是他應該的,如果不是他聽信讒言,自己也不會得那種駭人的病。
她的心五味雜陳,愛恨交織出現,平常人家的女人懷孕,都是太後級別的,全家人圍著,還怕怠慢,而她懷孕,非但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待遇,還遭枕邊人遺棄。
她,真夠悲催的!
不過,安琪和她談過以後,她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細細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除了唐雨菲故意挑釁之外,容銘佑好像真的沒有主動做什麼。
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全部,包括所有的優點和缺點;恨一個人,隻要放大他的缺點就好了。
容銘佑至於她,優點和缺點並存,她隻想要精華,不想要糟粕,才有了現在愛恨不能的局麵。
她不是鐵石心腸,容銘佑是怎樣對她的,怎樣對付家的,她看得分明,就是心裏這股怨氣消散不了。
那天,她一怒之下抱著孩子離開,原以為今後不會再有交集,可他依然會上門看望父母,陪孩子玩耍,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反觀她自己,小氣得不得了,容家人來了,她隻要在家裏,會出來陪陪,容銘佑若是來了,她會借故躲出去,能不見麵就不見麵。
她能躲,容銘佑可不會給她躲的機會,老婆雖然不待見他,但嶽母喜歡他啊,他可以走上層路線的。
可康曉慧和付敏正是不會幹涉女兒任何決定的,不論對錯,一概支持,弄得容銘佑想請嶽家幫忙,都說不出口。
事情還是有轉機的,一天,容銘佑正在開會,手機響了,正在談論的方案被打斷,與會人員急忙去摸自己的手機,唯恐忘了關掉而被炮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