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既然是熟人介紹,應該沒問題的,夏日點點頭,明白了。
她自小就是孤兒,對爸爸媽媽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冬冬沒有任何的親人。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何穎的第一眼起,就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不知不覺就把何穎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為什麼一定要嫁軍人啊?你看你剛結婚,老公就去執行任務了,不會覺得委屈嗎?”
何穎不見外,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夏日也不掩飾了,問出心裏的疑問,“你家是哪裏的?為什麼不趁他不在家時回去看看啊?”
何穎喜歡冬冬,連帶著喜歡他的媽媽,既然是朋友,她也不會藏著掖著,“我父母過世十年了,我在哪裏都一樣。”
夏日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八卦一回,竟然八到人家的傷心處,真是難為情,“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何穎抬手擦一下溢上眼角的液體,平穩一下情緒後,才慢慢地說道:“沒關係的,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不會再傷心了。”
茶水已經涼了,何穎又起身重新給夏日沏一杯,坐下來繼續講她的故事,“十年前,我和爸爸媽媽出國旅遊,在雲南邊境線上遇到了一夥歹徒。”
何穎抬手指指自己的臉,自嘲地說:“就因為我這張臉,本來歹徒搶了錢之後就應該走了,可是一個男人對我起了歹念,媽媽爸爸為了我不被欺負,被他們打死了,而我也被他們拖去了樹林。在危急關頭,我國軍人出現救了我,可是爸爸媽媽卻沒有搶救過來。”
往事曆曆在目,何穎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就連好閨蜜也不知道,不是她想隱瞞,而是傷疤總揭,是會流血會疼的。
她在夏日身上看見了母親的身影,媽媽就像夏日對冬冬那樣對自己的。
過往壓在心裏很沉重,她現在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情不能總留在心底,她想一吐為快,靠在夏日的懷裏低低講述自己的故事。
夏日伸手攬過何穎,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裏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她看出這個姑娘應該是第一次揭自己的傷疤,那種親人突然離世的悲痛很難受,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從那以後自己一個人生活,是多麼不易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孤兒院長大,雖然沒有父母的養育,但她是一名母親,很理解何穎的父母在麵對女兒慘遭欺辱的心情和作為。
她同樣理解何穎的心情,父母是為了救自己才離開的,那種悲痛更是勝過生老病死。
自從做了母親以後,她最看不得生離死別,眼窩淺得要命,何穎哭的無法自抑,她同樣是不能自已。
等她們把心裏的悲痛發泄得差不多了,才看著彼此髒兮兮的臉,不約而同地笑了。
夏日拿出濕巾先把何穎的臉擦幹淨,然後才擦自己的,邊擦邊問,“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嫁給軍人嗎?”
何穎點點頭,“一開始我對軍人隻是感恩、是崇拜,沒想到要嫁給軍人共度一生。等我長大以後,到了適婚年齡,卻發現地方上的青年都比較流氣,沒有一個符合我的標準,可能是我沒見到優質青年吧。”
何穎自嘲一下,“後來我們A市發生過一次罕見的水災,需要救援,當我見到救災官兵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的另一半是什麼人了。”
“後來,周政委就給你介紹了他的戰友,你是一見鍾情?”
“不是的,當時周大哥讓我去相親,我隻是覺得這個軍官一身正氣,是我喜歡的類型,並沒有多想。後來,我們聊了幾句,他的思維敏捷,也不沉悶,給我的印象很好,可以發展一下。他喝咖啡時,手腕處的傷疤露出來,讓我認出他就是當年救我的那名軍人。好巧的是他也看上了我,直接就問我能不能嫁給他。我當時吃了一驚,還尋思是不是太快了,誰想到他又說一句,要是不同意,他現在就走,以後也不會見麵,我就同意了。”
何穎想起當時戲劇性的相親,求婚,領證,漂亮的臉上又浮現出抑製不住的笑容來。
夏日明白了,何穎的軍人情結是來自於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嫁給恩人不隻是報恩,應該是真心實意想嫁給軍人,隻是湊巧又遇到了他而已。
“這件事你老公知道嗎?”夏日猜測她們相處的時間那麼短,應該不會說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