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耀苦惱了,他想兒子就跑過來,可是他沒有鑰匙,這麼晚了,兒子肯定已經睡下,按門鈴會吵醒兒子的。
這可怎麼辦?
容承耀盯著防盜門陷入了沉思,他在部隊學過開鎖,打開這種普通的門鎖對於他來說簡單的很。
可他現在不是軍人,也沒在執行任務,怎麼能隨意開鎖呢?
正在犯難的時候,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容承耀急忙閃身進去,那個人回頭看看,沒說什麼就走了。
夏日家在五樓,是那種一梯三戶的中間,他身高腿長,一步兩三個台階地邁過去,沒一會兒就到了她家門口,氣都不帶喘的。
兒子睡著了,可不能把他吵醒,容承耀現在還不是十分的清醒,但兒子是最重要的,一時一刻都不會忘記。
他抬手敲門,聲音輕輕地,幾乎沒發出聲音。
敲了一會兒,裏麵沒反應,夏夏難道也睡下了?繼續敲。
容承耀隻記得不能吵醒兒子,可他敲門的聲音小,夏日也聽不見啊,直到他敲得不耐煩了,才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容承耀氣哼哼地走了,夏日幫兒子洗漱後,哄他睡下了,可自己怎麼也睡不著。
那個男人變得怪怪的,時不時地送些小玩意兒給她,擾亂了她的心;而且,他現在的脾氣雖然說不上好,但絕不會隨意發火。
尤其是今天,兒子又觸到他的底線了,而她做聾做啞的態度雖然激怒了他,但他隻是轉身走了,沒有暴怒的舉動,更加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思量來思量去的結果,她認為自己有受虐心理,人家采取強硬行動,她罵他冷血自私;人家默不作聲,她又摸不著頭腦。
她不會自戀到以為容承耀是喜歡她,才忍氣吞聲咽下這口窩囊氣的,可究竟是為什麼,她真的想不通。
迷迷糊糊間她又做夢了,這次是在一座長滿了鬆柏的山坡上,一座座墓碑依次排列在山坡上。
天氣很好,陽光暖暖的,那個胖丫頭笑嘻嘻地躲在樹蔭下,手裏拿著一把彈弓,趴在地上撿石子,射擊,再撿石子,再射擊。
胖丫頭樂此不疲地玩著,轉身的時候,看見山下走來一個哥哥,一臉的憂鬱。
她笑了,是那種看見目標的喜悅,撿起一塊小石子,瞄啊瞄,瞄啊瞄,終於瞄準了,“啪”的一聲,正中目標。
胖丫頭樂得直蹦高,“噢,打中了,打中了,太棒了,太棒了!”
石子打在少年的身上,並不疼,一個四五歲的毛丫頭哪有什麼力氣啊?瞪了她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那個胖丫頭好像自己啊,夏日傻傻地看著眼前的畫麵,胖丫頭手裏拿著的彈弓是鐵絲做的,用兩個顏色的皮筋混在一起編成大皮筋,中間那塊皮子是黑色的,和今天容承耀拿來的一模一樣。
遠處傳來一個女人柔柔的呼喚,“夏夏,夏夏,你在哪兒,是不是又淘氣了?”
夏夏?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嗎?難道那個女人是媽媽?
夏日想上前仔細看看,可是她邁不開腳步,腿沉得好像綁了一塊大石頭,怎麼也邁不開。
胖丫頭被那個女人帶走了,夏日想上前叫住她們,可她的腿動都不能動,嗓子也啞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急了,那個女人有可能是自己的媽媽啊,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走了。
夏日懊惱急了,使勁地捶腿,可還是挪動不了分毫,她快要急哭了,抬頭看去,哪還有那對母女的身影。
咦?那不是剛才走掉的少年嗎?他怎麼又回來了?他不是剛從山下上來嗎?怎麼又下去了?
夏日沒心情看那個少年,隻想追上去找到那對母女,她一個用力,終於能邁開腿了,好高興啊。
啪,夏日掉地上了,摔醒了!
原來是一場夢!
夏日爬起來,摸摸腦門上的汗,這個夢太奇怪了,夢裏有胖丫頭,還有哥哥,這次還出現了一個女人,真像兒子說的那樣,自己做的夢都快成連續劇了。
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玩彈弓就做彈弓的夢?巧合吧?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隻有振動沒有聲音,夏日怕吵醒孩子,晚上都會把手機靜音,幸虧她醒了,若不然還不知道要響到什麼時候呢。
容承耀的電話?這麼晚了,他有什麼事情嗎?
“喂?”
“我在外麵呢,起來開門。”容承耀隻說了一句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夏日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還沉浸在那個夢裏沒有清醒過來,聽了容承耀沒頭沒尾的話,一時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