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受至極,那一刻,生不如死。
我越是掙紮,他笑得越是鬼魅,眸裏閃爍著恨意。
我咬著牙關不想讓他得逞,他卻使勁渾身解數,想要攻城陷地。
後來,我渾身顫抖,他得意的笑了,亮出那隻罪惡的手,在我的臉上狠狠地擦拭。
“口是心非,你做得不錯,不過當婊子,你還真是不合格!”
他輕蔑的一笑,抓起桌上的毛巾,仔細的擦拭著手指,而後將那方毛巾扔在我的臉上,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屋子裏的人是什麼時候走光的,我全然不記得。等我回過神兒,搖搖晃晃從房間裏走出去的時候,孟姐正朝這裏走來。
她猩紅著一雙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仔細地打量著我,“那個王八蛋對你做什麼呢?”
我那會兒衣衫淩亂,卻看著她,咧開嘴衝她笑,“姐,給我一支煙。”
孟姐看著我,眼淚簌簌的往下落,我卻好似沒事兒人一樣,從她衣兜裏掏出煙,手有些顫抖,打火機點了好幾次都沒點上火,後來是孟姐幫我點著的。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抽煙,嗆得隻想落淚,吸進去的每一縷煙,都好似匕首插在心裏。
但我沒哭,因為我知道,我絕對不可以哭。
人生有許多條路,但我已經做了選擇,就算是跪著,我也要走下去。
我的冷靜,讓孟姐有些意外,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剛聽徐梅說你來這兒了,都怪我。下次等我逮著這個兔崽子了,非好好揍他一頓不可。”她嘟囔著,很是自責。眼圈紅紅的,也是壓抑著淚水。
“他叫什麼名字?”我冷冷地問了一句。
“赫亦銘!”
我深吸一口煙,然後將煙蒂丟在地上,狠狠地用鞋摁掉。
我不說話,孟姐很擔心。
她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給我換上,讓我陪她去天台坐一會兒。天很黑,風很涼,但吹著覺得舒服。
我的大腦還是亂糟糟的一片,赫亦銘嘲諷的聲音,輕蔑的眼神,就如同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孟姐沒有問我具體發生了什麼,她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開始跟我講述她從未提及的往事。
孟姐是被人販子拐賣進山的,養父養母隻有一個傻兒子,對聰明伶俐的孟姐倒是疼愛,隻是成年後孟姐才知道,這份愛的背後原來還有別的原因。
孟姐十八歲那年,養母提出讓孟姐和傻子結婚,她想盡一切辦法逃了出來。聽說南下可以打工,她跟著去,卻沒想到被騙進了發廊做了小姐。
一日為雞,終生為娼。
小歌廳、按摩房、洗浴中心、夜總會……就連站街她都幹過。這些年,她走了不少地方,職業卻從未發生變化。
她不是沒想過從良,隻是每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動的男人,卻總是屢屢被騙。作為一個有過去的女人,哪個男人能夠接受?
所以,她也就自甘墮落了。
有男人願意為她花錢,她就陪著逢場作戲。隻是她沒想到,那個被她騙的神魂顛倒的老崔,到最後竟然甩了她。
“永遠不要相信男人的嘴,尤其是來夜場的男人。”她吐著煙圈,意味深長的說道。
夜色很深,我們就那麼靠在天台上,感覺到這抹涼意都滲進了心裏。
最後,她告訴我,她其實一直都希望我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她,走上這條不歸路。
我想起,她一直想讓我念書,以後好出國留學,而她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她說,隻有我才能夠給她正常的生活。
我,就是她關於未來的希望。
但現在,我卻和她一樣,成了夜場的小姐。
聽得出來,她很失望,又很自責。
我抱住她的肩膀,她將頭靠在我的胸口,就不再說話。
徐梅打電話給孟姐,說有個老頭子來了,沒人願意接待,問孟姐願不願意過去,我沒想到,孟姐一口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