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屋內隱約閃著燈火。不時傳來爺孫倆歡快的笑聲。
屋外夜色正濃,狂風驟起。不時傳來急促的犬吠與雞鳴,甚至平日甚少叫喚的老牛在這深夜居然也“哞…哞…”叫個不停。
“喵…喵…喵…”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幾聲貓叫讓人煩躁不已。
隔壁大勝家的媳婦扯著大嗓子:“誰家的野貓這個時節發情,真是晦氣!大勝!大勝!你快給我出去把那畜生趕走,吵得老娘我不得安寧!”
“嗯!娘子,我這就去。”大勝從屋裏出來,狂風比適才更大了些,大勝手上拿著平日曆鋤地用的鋤頭被風吹得眼睛都張不開,又哪裏去找那惱人的貓兒。
正背著鋤頭不知往何處找,“喵…”又一聲貓叫從院外傳來。
“這下看你往哪兒跑?小畜生!敢驚擾我家娘子!看我不活剝了你!”大勝掄起鋤頭就往院外跑,隻一瞬間卻又倒下了。
那鋤頭“嗵”地一聲落在地上,看那大勝卻已雙眼緊閉,毫無生氣。仿佛剛才那個還囔囔著要給媳婦趕貓的男子並不是他似的。
上空中傳來幾聲讓人寒毛聳立的怪笑“額…嘻嘻…嘻嘻!”
緊接著一股青煙飄入大勝屋內,屋內大勝的媳婦一聲尖叫都沒來得及喊完就沒了動靜。
……
“爺爺!今夜好怪!這些狗啊貓啊叫個不停,真是讓人心煩!”
此時,昏暗的燈光下,小果嘟著小嘴,細細看去,白日裏花貓般的臉此時早已洗淨,這般年幼卻已有傾國之姿。隻見她麵如桃瓣,彎眉如黛,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又還透露著孩童的稚氣。
雪大心裏也犯嘀咕,今夜確實怪異,按理說這深秋時分並不該有這樣的大風,加上這些畜生的叫喚著實叫人心亂。
“小果,莫煩。爺爺出去看看,你好好將這黑狐皮收拾收拾。”
“好吧,爺爺你快些回來,小果害怕!”
雪大又安撫了小果幾句便開門朝大勝家去了,一進院子卻被絆了一跤險些摔倒。正欲開口叫罵卻發現地上直挺挺躺著的正是白日裏還生龍活虎的大勝,抬手一摸,氣息已無。
雪大一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勝啊?你這是怎麼了呀?大勝媳婦兒!大勝媳婦兒!”正欲起身往屋裏尋大勝媳婦兒,突的抬眼一望,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直哆嗦,一時竟忘了往回跑了。
此時狂風忽止,村子上空青煙迷茫,整個長樂村一片詭異之氣。
遠處不時傳來村民淒涼的叫喊聲:“妖怪啊!”“救命!救命啊!”
“不好,小果!”雪大這才想起小果還一人在屋,趕緊往自己的小木屋跑。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怎的喘成這樣?來先喝口水吧!外麵這會子可安靜了!”小果給雪大遞過水杯。
雪大一口喝盡杯中水,從床地下拿出一個小包袱,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般道:“小果啊!你趕緊帶著這黑狐皮還有這個包裹速速離開長樂村,以後再不要回來!”
小果滿臉不解:“爺爺!你這是幹嘛?小果做錯什麼了嗎?為何這般夜深卻要趕小果走?嗚嗚…”說話間眼淚已經滴落。
雪大一臉焦急:“小果啊,不是爺爺狠心,實在是爺爺再無能力照顧你了,村子裏出了大事。聽爺爺話,趕緊離開!”
“小果不走,小果明日還要給爺爺做冬衣呢?村裏出了大事與小果何幹?為何爺爺要趕小果走?”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答。
“其實,小果並非是爺爺的孫女,隻是我十年前打獵時撿來的。”雪大蒼老的聲音傳來,小果紅著雙眼難掩驚訝之色,“爺爺不要騙我!明明小果是爺爺的親親孫女!明明…”
雪大抬起衣袖為小果拭去滿臉的淚水“小果乖,爺爺長話短說,你可要聽好了。”
……。
隻記得那是十年前的重陽節,他和往常一樣前往附近山裏打些野味。
那一日天空格外的藍,紅日看起來頗有些妖嬈的意思。
雪大一路追著一隻小鹿進了叢林深處,突然天上黑雲滾滾,沒來由的便下起了細雨,雨聲中隱約中聽得不遠處有嬰兒的啼哭,這深山老林的怎會有孩子的哭聲?莫不成有什麼古怪?
雪大正欲尋一個地方躲雨卻又忍不住朝著哭聲的方向跑去,隻是不到數丈外,一個白衣男子手中居然抱著一個嬰孩,那嬰孩不知為何啼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