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裏一片寂靜,司機小張緊張得額頭冷汗直流,握著方向盤的手心也全是汗水,偶爾瞟到坐在身邊的芳姐的眼神,還會嚇得吞口水打冷戰。
他不知道發布會現場發生了什麼事,但從此刻車裏的氣氛看來,不是林小姐又鬧脾氣壞了事兒就是發生了什麼讓芳姐都措手不及的意外。
芳姐跟在林小姐身邊這麼多年,照理說一般小打小鬧的毛病早就習以為常,能表現成這樣緊張,應該不會是小事兒。
小張見車裏三個女人都一聲不吭,也不敢出聲詢問發生什麼事,隻敢認真專心的開車。這一認真不要緊,他發現了保姆車後蜂擁追上來的狗仔隊車的蹤影,猛踩油門衝出去。
芳姐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帶得往後靠在座椅上,大聲質問:“怎麼開的車?”
小張結結巴巴地回答:“芳……芳姐,後麵……後麵有車在追。”
芳姐警惕性地坐直身子,從後視鏡裏觀察身後幾輛麵包車,問小張說:“有沒有把握甩掉他們?”
“我……我盡量。”小張再吞口水,分外緊張地答,“但這去工作室的距離不遠,把握不大。”
芳姐一聽,當機立斷地下決定:“去達奚宸別墅,不回工作室。”
小張點頭,繼續踩著油門往前衝,好在前方不遠就是去達奚宸別墅所在郊區的高速路岔路口,他一鼓作氣,直接把速度飆到120公裏,企圖甩掉後麵跟來的車。
很明顯,車後跟著的狗仔們沒想到陌語出事之後第一反應會躲回家,前幾輛車反應不及,都上了另一條道,那是往工作室的路,後麵的狗仔有多餘時間做出反應,再跟了上去,但始終沒有剛才那樣的近距離了。
看著車後數量減少的跟蹤者,還拉遠了很長的距離,芳姐這才鬆口氣,繼續安排接下來的事。她轉過頭對小如說:“打電話回工作室,讓她們迅速關閉工作室撤離,免得記者大軍趕到之後他們沒辦法脫身。”
小如得了任務,馬上掏出電話執行。
電話那頭的智囊團都是久經娛樂圈風雨的人物,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黑說成白,把白變成黑,他們自然會知道芳姐的意思是沒有商議出完美解決方案之前,不宜和記者正麵碰頭。
所以,接了小如電話的工作室助理立即彙報了情況,工作室的各位馬上撤離工作室,一把大鎖鎖上了工作室大門,讓記者過門而不能入。
小張的車一路開得跟雲霄飛車似的,後麵緊追不舍的狗仔隊當然也玩命兒一樣的開,要知道,他們這個時候多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那回報社就肯定沒安全可言了。
芳姐早就預料到了這些人的毅力可嘉,一路都在和留守別墅的周管家聯係。希望周管家讓保衛隊的人放他們的車上山。隻要進入了達奚宸的保護範圍,芳姐就不會再怕記者能追得上來了。
周管家不敢自作主張,但不論她再怎麼撥打達奚宸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局勢就這麼僵持著,眼看著追得越來越近的狗仔隊們,芳姐著急地跺腳,最後實在是沒了辦法,狠著心一把推醒本來就在裝睡的陌語,使勁兒扯下她耳朵裏的耳塞,把手機放到陌語耳邊說:“讓她放我們的車上山,快。”
“放車上去。”陌語淡淡地開口。
不過就四個字,並沒有什麼有事我擔著這些信誓旦旦,但在周管家聽來比芳姐哭爹喊娘一萬句都管用,氣得芳姐咬著牙恨恨地罵電話那頭的周管家:“周若然,你給我記著,害我求半天,你直接說讓陌語下命令不就完了!”
周管家無所謂地聳聳肩,故作無辜地回答:“是你自己沒想到直接讓林小姐打電話的。她是達奚夫人,明知道在這別墅裏,林小姐的話就是先生的話,甚至比先生的話更管用。”
芳姐憤然摁斷電話,瞪了陌語一眼,不再說話。
陌語也當自己沒看到一樣,重新閉上眼睛,戴上耳塞,拉下眼罩,繼續裝睡。
保姆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通過了上山的路,追來的狗仔隊明知道達奚宸別墅山下是有通行禁令的,還是抱著僥幸心理踩著油門繼續追,卻被突然出現在道路中間的利刺割破了輪胎,幾聲巨響之後,所有車都罷了工。
狗仔們氣得暴跳如雷,想到空手回報社的危險性,又一次激起鬥誌打算衝過阻攔他們的幾道鐵閘門上山。但他們畢竟隻是些靠手拍點東西寫點文字吃飯的文藝青年,又怎麼可能能做到這樣高難度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