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倒是覺得自己睡得都頭疼了,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回來啦?”陌語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對麵的一品,強扯出笑容說,“我睡了這麼久啊,你都回家了,吃飯了嗎?”
“吃過了,中午太忙沒能吃上好吃的,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有了空檔,就跟哥在拍攝現場附近選了個小餐館吃了飯,味道還挺不錯,別看那店兒小,下次我帶你去吃。”
陌語的臉色變了一下,一品發現自己又滿嘴跑火車說錯了話,趕緊扯開話題說:“你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
“我不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哭得太厲害,陌語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都幹裂了。
一品很擔心她,最後還是沒忍住安慰:“別太傷心了,你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他強忍了這麼久,不斷地告訴自己要當自己不知道包裹的事,到現在功虧一簣。
陌語虛弱地笑笑說:“你都知道啦!”
“我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快遞箱子,一看是從城北送過來的,當然就猜到了是無聊的人胡鬧。”
“你等等。”陌語突然像是抓住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攔住一品的話問,“你說快遞是從城北送過來的?”
一品點頭說:“對啊,難道你都沒看?”
“盒子呢?那盒子在哪裏?”陌語像是瘋了一樣,抓住一品的衣領,大聲質問。
一品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用盡力氣拯救了自己的脖子,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之後才指著垃圾箱說:“那……在那兒……你……先……”放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陌語已經放開他衝到垃圾桶裏找快遞盒子。
“你怎麼了?”一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邊扯開自己的領帶一邊問。
陌語的眼淚又一次落下來,她輕聲開口,像是在問一品又像是在問自己說:“你知道快遞寄過來的是什麼嗎?”
一品好奇地問:“是什麼?不是ANTI寄過來的整蠱玩具嗎?”
陌語哭著緩緩搖頭說:“是達奚宸的結婚戒指,那枚我親手戴到他手上的戒指。”
一品也反應過來,分析說:“你是說達奚宸的婚戒被寄過來,但是包裹卻不是從達奚宸的家裏或者公司寄出來的,反而是城北。”一品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地說,“我好像記得那個地址是一處廢棄已久的汽修廠,我當時看到還以為是ANTI怕我們追查發現他讓他承擔法律責任故意寫了這麼個不靠譜兒的地址。”
陌語再仔細看快遞單上的地址,右手衣袖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說:“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到底怎麼回事?達奚宸又想耍我,又想怎麼整我?”
這一次,一品沒有再順著陌語的思路說話,而是冷靜又平靜地問了一句:“陌語,如果,我是說如果,達奚宸出事了,你會去救他嗎?”
陌語嘲諷地笑:“他需要我去救他嗎,我何德何能?”
“我是問你,你會去救他嗎?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會去救他嗎?”一品的聲調提高了兩三倍,吼得陌語有些昏頭轉向。
陌語很想大聲回答不會,但是這麼簡單的兩個字,不論她再怎麼努力再怎麼逞強,就是不願意離開她的口腔。麵對她的沉默,一品輕輕笑起來,淡淡地說:“陌語,你去找他吧。”
陌語倔強地說:“我不去,你如果嫌我,我可以馬上搬出去。”
一品像是看淡了一切,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飄渺遙遠,他出聲:“去吧,他值得你去找他。我一直沒敢告訴你,上次你生病是他讓我送你到顧如峰的醫院,之後所有藥也都是顧如峰配好給我的。”
“那又怎麼樣?他不過當我是玩偶,高興地時候對我好,我要死了他不救我哪裏還有一個我供他玩弄?”陌語尖聲大叫。
一品幾步走上前抱住陌語,聲音卻還是那樣平靜飄渺:“陌語,他讓我帶你從城西CLUB進的顧如峰診所。”
就這麼一句話,擊潰了陌語所有建立起來的堅硬的心牆。陌語的PDST好轉之後無數次從城西CLUB進出顧如峰的醫院,她知道那對於達奚宸來說是怎樣的一個秘密,那是藏起來讓敵人措手不及的,就如同兩大高手較量,留有暗招的那一個勝算比較大。
陌語這時候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僵硬地任由一品抱著,一動不動。
一品歎氣,說:“他擔心你絕對不是裝的,是他不讓我說給你知道的,為了這事特別拜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