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熱內涼,比起京城的燥熱,已算是十分涼爽了,諶淩煙靜靜問:“你可認識二王爺月逸清?”
車非翊緩緩站起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景物發呆,過了好一會子才輕輕道:“我不想騙你。”
諶淩煙神色靜淡,“我也不想。”
車非翊回身看她,眸光深似一潭湖,他淡淡說道:“你可知如今天下分成幾局?”
諶淩煙回看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定定道:“當今天下已分兩方情形。”
車非翊眸起讚賞之意,“接著說。”
諶淩煙站起走到他麵前,嘴角始終噙著淡定從容的笑,“天下雖盡歸於月繡皇朝所統領,然而內分過多,尤以參雲莊影響力最厲害,當今皇帝雖然精明能幹,但內有皇室子孫作亂,外有江湖勢力和南苗神秘勢力搗鬼,皇帝並非三頭六臂,自然隻能和這一方扯個平。”
車非翊軒眉輕挑,等待她的下文。
諶淩煙接著說道:“月逸清貴為二王爺,年長皇帝三歲,精明不在皇帝之下,卻一直沒能得到先帝的認可,皇位傳給當今皇帝,他自然不甘。於是他便找到參雲莊,結盟共商大計,我是否說得對?”
車非翊淡淡一笑,“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隻是——”話鋒一轉,“除了二王爺、參雲莊、南苗,其實還有一方勢力在支持,不知現在你可能猜到了?”
“還有一方勢力在支持...?”諶淩煙微微沉吟,眼睛一亮,“薛芝琴?薛將軍一家,是不是?”
車非翊嘴角的弧度微微擴大,笑容發俊逸,“你是怎麼猜到的?”
諶淩煙揚眉一笑,“當初宮中發生了一件命案...”想到殷小媛的慘死,麵色頓時一沉,“薛芝琴故意讓殷小媛把玩那支銀燕雀簪子,暗中將蠱傳給她,不但除了一個對手,更免了自己一死,但她僥幸逃過一劫,隻怕後麵的劫難再也不能這麼輕易躲過。”
“如何說?”車非翊的眸光變得亮了起來,淡淡盯著她。
諶淩煙道:“南苗進貢給皇帝銀燕雀簪子,簪子中下了蠱,卻沒想到皇帝也深諳蠱道,並賜給了他一直在懷疑的薛芝琴,如果薛芝琴欣然佩戴並無中蠱征兆,這也罷了。但薛芝琴並不是個聰明人,她自然也知道簪子有蠱,於是假借皇帝之手除了一直結怨頗深的殷小媛,一箭雙雕做的也算好,可是這樣一來已讓皇帝完全知曉她的底細,你說,皇帝有可能讓她長存宮中嗎?”
車非翊冷冷道:“薛芝琴是個蠢女人,為了一己私欲不顧薛家死活,皇帝容不下她也是她的報應。隻是就怕皇帝會暗中除掉薛家,這樣一來我們成事隻怕少了一個得力助手。”
諶淩煙沉吟道:“薛將軍南征北戰多年,深諳兵法之道,軍中又有一定得威信,若得他相助,定大大增添參雲莊成事,但皇帝並非池中之物,隻怕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車非翊輕輕瞥她一眼,道:“皇帝的確不可小覷,隻是你如今身份尚在,參與其中,隻怕不利。”
諶淩煙一怔,她分析的正起勁兒,以前所有的迷惑現在一下子解開,卻被車非翊的話潑了冷水,是啊,今時今日,縱然她秋家站在參雲莊這一邊,可是她不一樣,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是當朝皇後,身份尷尬,又有什麼資格參與到他們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