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選侍立刻爬過來,抓著諶淩煙的裙裾,哭喊道:“娘娘...娘娘...這不是嬪妾的...嬪妾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真的,娘娘您要相信嬪妾啊...嬪妾是冤枉的。”
諶淩煙推開她的手,微微俯下身看她,溫柔笑道:“妹妹是不是冤枉的,本宮說了不行,這裏所有人都看著,妹妹認為,今日之事,還能逃脫得了?”
蕭選侍怔了怔,立刻跳起來指著諶淩煙怒罵道:“你這個賤人,是你,一定是你存心栽贓給我,不要以為你是皇後就可以隨便冤枉人,我要見皇上,隻有皇上才能定奪我的罪。”
雁玉衝上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怒道:“放肆!竟敢辱罵皇後娘娘!”
蕭選侍捂著臉,狂笑道:“好啊,竟連個賤婢都敢打我,果然是有預謀!”
雁玉抬眼冷冷看她,揚聲道:“小主聽好,雖然您是主子,可也不過是個從七品的選侍,論品級,奴婢這個正六品的宮女委實比您高,你對皇後娘娘出言不遜,奴婢自然有資格教訓您,您現在認為奴婢配不配呢?”
蕭選侍一怔,忽又大笑起來,“好!好得很,如今我是階下囚,連宮女都踩到我頭上來,實在是太妙了!”
諶淩煙微一皺眉,沉聲道:“押下去,多派些人看著。”說罷冷冷看了一眼蕭選侍,拂袖而去。
雁玉隨後跟上,不解道:“娘娘,蕭選侍對您出言惡劣,為何不就地責罰她呢。”
諶淩煙微微搖頭,輕聲道:“她雖對本宮無禮,本宮卻不能對她如何,如今宮中,盯著本宮的人可不少,本宮不能讓別人抓到本宮的不是。”
諶淩煙也不坐輦,二人便慢慢走著回去。
雁玉道:“這下蕭選侍可栽了跟頭,誰叫她心腸那麼狠毒害宜嬛帝姬呢,如今叫她嚐嚐苦頭。”
諶淩煙歎氣道:“可惜啊,隻抓了一個,蕭選侍也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罷了。”
其實那胭脂盒裏搜出的砒霜也曾懷疑過,但不管是不是被人栽贓的,蕭選侍這罪名也要落實,隻因如果她不犧牲,這宮中便不會安寧下去。
她死了,另一人才收手。而另一人,就是薛芝琴!
遠遠的還聽見蕭選侍的哭喊,那樣的淒厲,那樣的慘烈,就連雁玉的眼裏也閃過一絲不忍,很快卻又冷冷一笑,“蕭選侍現在也知害怕了麼,當初害宜嬛帝姬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這事發生。”
諶淩煙微笑道:“她既做了,就不該後悔,這世上,最讓人無奈的就是沒有後悔之路可走,偏偏誰都會做過令自己後悔的事。”
雁玉沉默了,也不再看向蕭選侍,靜靜的似乎在想著什麼,或許也是想到自己這一生可做過什麼後悔之事。
諶淩煙雖然也在微微笑著,心卻狠狠揪了起來。是啊,她說得如此輕鬆,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可是她自己,也曾後悔過,後悔當了這個皇後,後悔離開南苗,隻是,後悔有用嗎?答案顯然是沒有,既然沒有,她就不需要再後悔,於是她微微仰著頭,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如仙人的姿態,含笑回了昭陽殿。
雁玉去準備了晚膳,於是諶淩煙便靜靜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