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淩煙悠悠道:“任憑弱水三千,我諶十七隻取一瓢飲。”朝輝笑道:“若是飲不到那一瓢呢?你可咋辦。”
諶十七淡淡一笑,聲音不大,卻穿透了議事廳的菱花窗子,“嗬嗬,那我寧願渴死!”
聲音漸行漸遠,直至無聲,李如月木然的坐著,也不去慮那番話說給誰聽,倒是前麵幾句引起了她的警覺,朝中格局未定,高朝軒到底是為誰采買東西呢?
一件一件來,答應了三天給薛琪雅答案,張伯和張媽在高府的日子最久,李如月想了想,起身去找他們。張媽說若幹年前,知道真相的人已經被攆了出去,但她相信,應該有跡可尋的。
那邊薛驍已追到了薛琪雅,看到她淩亂的發貼著麵頰,走得那麼倉促,心裏一陣揪痛,用力扯住她,吼道:“小雅,你怎麼就不肯信我,你是不是要我剖出心來,你才肯信。”
薛琪雅半笑不笑的看著高老三,這個她曾深愛過的男人。
那日她醒後,薛爹爹一番話打碎了她的夢:十九年前,是他們高家把她的爹娘趕盡殺絕。她不信,她更恨薛爹爹,冷冷問道:“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為什麼以前要作那麼一出戲,要作給誰看,這一場戲演下來,知道是誰受傷最重,你知道不知道?是我!”
這個養了她十九年,自稱是她親爹的人,這一刀給她的夠狠。聽著她的怒吼,薛老爹隱藏了眼中的光芒,道:“本來是想叫他愛上你,你這個傻丫頭,這麼輕易的把自己陷進去。現在你要狠起心腸,借著他對你的喜歡,搞得他們家破人亡。”
“哈!”薛琪雅冷笑,不敢相信的看著薛爹爹,道:“即使是高家的人做了壞事,三爺他那時候和我一樣大,不懂事,不明白發生過什麼,我對他恨不起來!而且,他說會娶我,他承諾過的!”
“小雅,你看著吧,他不會娶你的!“薛老爹苦笑著,果不其然,第二天,高鶴飛送來了銀兩,要他們離開京城。薛琪雅不信的看著以前還對她很友好的高二管家,問他是誰的意思。他冷冰的臉不講一點情麵,道:“薛小姐,高家絕對容不下你,這是高老太爺的意思,也是三爺的意思,他已經跪在老太爺腳下向天保證過了!”
恨,從心裏竄到四肢百骸……
已經如願以償的氣死了雖不曾見過一麵,卻已是刻骨仇恨,不叫她進門的高老太爺,薛琪雅看著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高三爺,他說要剖出心要她看,她慢慢的從袖中拔出一把袖珍的小刀,笑著遞給他。
薛驍是怕,但他怕的不是這柄刀的鋒利,而是心愛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刺激,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心疼的擁緊了薛琪雅,濃眉糾結在一起,痛心道:“我知道是我不好,答應了你的事沒有做到。但是當時的情況,是爺爺昏厥了過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我氣死。”
那雙小手輕輕摩梭過他的胸膛,停留在他的心口,薛琪雅微仰起臉,道:“我知道三爺不可以不孝,那現在呢,三爺還在猶豫什麼?”
猶豫什麼,薛驍腦海中閃過一個纖柔的身影,是她嗎?不會是她!他趕忙摒棄了這個念頭。是自己把小雅帶回來,把爺爺活活氣死,這個心結難以打開,他才不敢再輕易許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