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霖聽他推搪,便要發作,隻見一個自家的婆子走了進來,想要回什麼事,看有人便止了口,如月忙叫小六下去歇著,與母親進了屋,如霖尤自未消氣,又不好說什麼,試探了一句,“姐姐,是不是高家人欺負你了,要若真是這個,我替你討要個公道去!”
如月未答話,李母已嗔怪的哼了一聲,不許她進屋,叫她先回去照顧她父親,如霖心裏越發猜疑起來,想了想就沒跟進門,隻立在門口豎起耳朵聽。
那個婆子進來緊張的小聲道:“夫人,大小姐,老爺當初買這處房產尋得是個清淨處,怎麼這會子好像像官衙又不像官衙,兵卒又不像兵卒的人在附近晃悠,看門的老張頭說這些許年都沒出過這樣的事,叫進來問問,請示一下,要緊不要緊的這事。”
李如月與母親對望一眼,都納悶的搖頭不知,李母鎖緊了眉頭,不知是禍是福,倒是李如月放寬了心,不管是什麼,來了便躲不過不是,反過來勸了母親幾句,對那婆子道:“自去忙你們的,他們晃悠且叫他們晃悠,咱們先自驚了,不論是好是壞,都無濟與事。”
婆子剛走,如霖閃身進了屋,臉也變成了土色,道:“姐姐,難道你在高家犯了什麼事,被官家通緝麼?這高家也忒不仁義了,出了事竟叫人送了回來,叫我們擔這些心,受這些怕!這……”
“住口!”李母恁是再好的脾氣也不禁勃然大怒,站起身來,連聲啐道:“你給我住口,甭說你姐姐生性恬靜惹不出什麼事,就算是惹了事,也由不得你在這裏腹誹她,這還沒怎麼樣呢,你就這樣多嫌於姐姐,早先教你的仁義禮智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
如月忙攔住母親,她深知母親是為了自己擔驚受怕,一直壓在心裏,被如霖這些話擠兌的爆發了出來,扶了母親坐下,自己且在膝下跪著求母親,道:“母親,怒傷身,若為了如月氣壞了身子,如月百死不足惜!”
如霖見母親動了真怒,也不禁怕了起來,忙奉了茶跪下來一起求母親,李母揮手擲了茶碗,道:“如霖,不是母親說你,這起人來曆不明,你說是你姐姐招惹來的,我倒要問你,女誡、古訓都學到哪裏去了?成天你父親與我成天價撈不到你的人影兒,說是去了書塾,幾次三番派了人去找你,不見個人牙子,你都跑去哪兒了!這些人是不是你招來的還未可知!你姐姐回來了,怎麼就礙著你的眼了,我們這裏且心慌著沒問,你都說了些什麼話?”
如霖忙低了頭,溜湫了雙眼,想了想道:“母親錯怪如霖了,我剛才還問姐夫是不是欺負姐姐,要替姐姐討公道的,姐姐你說句公道話,我是不是說過的?”
李如月隻怕李母氣壞了身子,再說隻這麼個妹妹,哪舍得計較她那些混話,肯定的點了點頭,撫慰著母親的背,勸道:“母親,如霖一直乖的,您就消消氣。”
又忙使眼色叫如霖先回那邊去,李如霖被訓責一通,憋了一肚子氣,出了屋想去問問小六,想了想問不出什麼不說,肯定還會吃一鼻子灰,手裏便揣了幾錠碎銀,找李如月帶來的那兩個婆子去打聽高三爺的行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