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她吞吞吐吐,他凶起來那麼凶的。

“那小如月說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看來隻是說說嘍……”爺爺拉長了音兒,臉上有些失落。

“我不是隻說說的,”她認真的看著爺爺。

“那我們拉勾。”爺爺趁熱打鐵,與她打了小勾勾。

她發誓,她真不知道打勾勾就是一份承諾,待她到明白過來的將暨之齡,也是甘之如飴的等待。

夢好長好長。

如嬌弱的花瓣沾滿了清晨露水般的笑靨在纏綿中沉淪,遲遲不願醒來。

“如月!李如月!!!醒醒!!!”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醒醒啊!”

是誰在打擾她的夢境,她不願,也不能醒來。

“小六,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

“有人一路上刻下了記號,故意引我來這裏的。我一來,就看到三少奶奶像剛從池水裏被人撈起來,倒在這裏!”小六著急的雙手比劃著。

“還看到誰沒有?”薛驍緊緊摟著李如月,用體溫去溫暖她冰冷的身子。

“恍惚看到人影子,但閃得太快,沒看清楚是誰。”小六頹喪得說道。

找遍了家裏的大小角落,都沒有她的蹤影。派出去的人回來報沒有找到,王府的侍衛來報不見其蹤,再次麵對一臉幸災樂禍的薛琪雅,薛驍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怕,真的怕,怕這個女人她會對李如月下手。

他一忍再忍,忍來的結果卻是李如月生死未卜的倒在他的懷裏,還是在——他抬頭悲愴的望去,西四胡同,這棟他曾經給薛琪雅買來的房子,真是諷刺可笑到極點。

眼看她笑靨越深,氣息卻越來越微弱,薛驍瘋了般橫抱她在懷中,提步向屋外狂奔。

“三爺,三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小六忙追了出去。

“我要她陪葬!”高三爺的悲鳴在深夜寂靜空中來回回蕩。

不要!李如月心念微動,不要,薛驍不要。

她從酣夢中驚醒,隻是不能睜開倦怠的雙眸,手指徐徐摩挲,到達他的胸膛。

薛驍當街橫跪,雙臂微擎,不敢相信的輕輕喚道:“如月?如月?”

李如月覺得說話那麼難,一想開口便有胸痛之意,她隻能慢慢用指尖弱弱劃過他溫暖的胸膛,我在。

“如月,你醒了?”

三爺別哭,李如月艱難的一筆筆劃著字。

“如月,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薛驍的淚滴滴落在李如月的頰邊。

“咳,”李如月想說什麼,卻嗆出一口鮮血。

“如月,如月,”薛驍用袖子慌亂的去擦,卻越抹越多。

“三爺,三少奶奶看來是被下了毒。”趕過來的小六看此情景,忍不住心驚肉跳。

“如月,如月,月兒……”薛驍泣不成聲。

沒事,別怕。李如月用指尖傳遞著安慰。

經高老三這一顛簸,李如月神智恢複了幾分,她吃力的寫道:無花毒。薛驍屏心靜氣的細細感受著。

喂下解藥,李如月依然陷在混沌中,薛驍怕一眨眼,她便會消失,死死摟在懷裏不敢鬆手。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薛驍願意賭一次,他帶著她就在這西四胡同療傷,若真有人敢來,大不了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