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淩煙定定地看著薛驍的笑顏，和煦春風般，連兩道濃濃的劍眉也泛起柔柔的漣漪，消了寒意，眼眸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世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薛驍聞言，有些不自然地僵硬了表情，鬆了環抱諶淩煙的雙手。
諶淩煙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距離靠得實在太近了些，於是紅著臉退回了薛驍旁邊。
不過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了女眷廂房外的小徑上。
“到了，你住哪裏？”
“我住最裏麵那一間。”諶淩煙手指虛比劃了一下。
薛驍往裏看了看，“裏麵住的都是女眷，我不便進去，你認得路嗎？”
“裏麵就一條道走到底，我認得的。你回去遠嗎？”
薛驍搖搖頭，“不遠，男廂就在女廂旁邊。”
“那行，我走了。”諶淩煙衝他揮揮手，轉身離開。
“等等。”薛驍叫住諶淩煙。
諶淩煙頓住腳步，疑惑地回頭，見薛驍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怎麼了？”
薛驍重重歎息一聲，“萬事小心。”
諶淩煙有些怔忡，薛驍卻率先轉身離去，徒留一個背影。怎麼感覺心裏怪怪的？諶淩煙甩甩頭，不去想那些，大踏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經過彎彎曲曲的幽靜小路，諶淩煙走至自己的房門前。裏麵似乎還點著燈，隱隱傳出啜泣聲。出什麼事了？諶淩煙試著推門，門卻沒上鎖，很容易就推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兩個淚人。碧兒和小尾巴趴在桌子上哭得梨花帶雨，聽到響動抬起頭，看到諶淩煙竟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麵前，皆喜出望外。
小尾巴顧不得擦拭眼淚，奔過來抱住諶淩煙，“姐姐，姐姐……”
“怎麼了？”諶淩煙詢問著，小尾巴直哭。
碧兒哽咽道：“我一直在白鷺河邊等小姐，後來船靠岸了，卻不見小姐。北泱皇子說小姐落入水中，被人送去禦醫那兒了。碧兒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又在河邊站了許久，才回來。”
“辛苦你了，碧兒。”諶淩煙衷心道。
“小姐說的什麼話。”碧兒抹抹淚，“碧兒回來的時候，子時將過，匆匆忙忙地不小心在女眷廂房外的那條小路上撞到一個公子，哦，就是早先碰到小姐的肖公子。他說一直等在外麵，並未見小姐回來。”
“肖公子？”肖旭仲？
“對，後來碧兒便與他一同在外等候。約摸是到了醜時，以為小姐今晚不會回來了，他才回男廂休息，碧兒也回來了。”
諶淩煙心裏驚訝之餘，對肖旭仲也有了改觀，原來他先前在河邊說的那一番話，都是真心的。
“姐姐，你沒事吧？”小尾巴淚眼朦朧地抬起頭。
諶淩煙愛憐地為小尾巴擦拭眼淚，“你看你，眼睛哭得像個核桃，現在姐姐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嗎？姐姐沒事的。”
“你怎麼穿了一件這麼大的男人衣服？”
經小尾巴一提點，諶淩煙才反應過來，衣服忘記還給薛驍了。諶淩煙想起薛驍隻著一件單薄中衣，心裏有些懊惱，哪怕薛驍身子再好，落了水、穿了濕衣、吹了冷風也是經受不住的，現如今還穿得這般單薄，希望他不要得病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