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瑉轉頭看了看身邊妻子,一記溫柔鼓勵的目光輕輕落在臉上,堅定的支持,一如往昔。

安淮瑉兩夫婦便在侯府住下了。諶淩煙將侯府商鋪交給了他們打理。安淮瑉夫婦不想聲張身份,諶淩煙對外隻稱聘請了個大掌櫃,暫居侯府。

安淮瑉做侯府二少爺的時候,主力便放在了經商上,而安淮遠則走上仕途。他在商業上很有一套,自然人脈圈廣,不時上風月場所與人商洽生意。他的妻子莫顏柳便是這般與他相識。他一接手商鋪,短短三天內,便摸清了所有鋪子的底,查賬對賬,一絲一毫滴水不漏,雷厲風行地製定了一係列規範掌櫃夥計的準則規範。

諶淩煙這才鬆了一口氣。前些日子鋪子的事擾得她焦頭爛額,因為不放心交由他人,便事事自己扛著。不方便與外商洽談,便派管家前去,帶回消息讓自己定奪。可是,這樣真的很累不說,還很被動。如今,安淮瑉接手了這攤子事,諶淩煙大呼輕鬆。

諶淩煙得了空,便時不時往安淮遠房裏跑。可是距離安淮遠服藥已經有五六日了,他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諶淩煙不免有些著急,難道是藥出了差錯?諶淩煙搭上安淮遠的脈,片刻後輕輕放下他的手,再次重重歎氣,“脈象平穩,沒有異樣啊。爹,為什麼你遲遲不願醒來呢?”

“大哥還在昏迷嗎?”莫顏柳端著盤精致的小點心進來,笑著道:“我做了盤點心讓丫鬟給你送去,結果她看你不在,倒把點心給我原封不動送了回來。我猜你肯定是來了這兒看你爹了。”

“嬸嬸,坐。”諶淩煙起身,引莫顏柳到桌前。“什麼好吃的?”

“芙蓉糕。你妹妹最喜歡我做的糕點了,尤其是這芙蓉糕。”提起多日不見的女兒,莫顏柳有些傷感。

諶淩煙掂了塊芙蓉糕,入口即化,香溢口鼻,“嬸嬸的手藝真是不錯!嬸嬸以前學過?”諶淩煙轉移著話題,生怕莫顏柳陷入悲傷。

“沒有。嫁給淮瑉後才會的。”莫顏柳浮現出溫柔的笑容,嫻雅端莊。莫顏柳換了一身絲質衣裙,氣質立顯,沉靜溫婉。

“叔叔嬸嬸真是幸福,羨煞旁人。”諶淩煙感歎道。

“小好,幸福是需要自己爭取的。當初我和你叔叔的事,你爹也同你講過吧。”莫顏柳娓娓道來,眼神卻有些飄忽,“我不過是一名淪落風月的青樓女子,他卻為了我拋棄榮華富貴。如此赤誠,我豈敢負他?深仇大恨也隨他帶我離開這傷心之地而煙消雲散了。”

諶淩煙有些吃驚,他們的事情,安淮遠可能並不詳知,當時講得並不多。莫顏柳看諶淩煙眼底一片探究,失笑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諶淩煙心裏倒有些癢癢的,道:“既然嬸嬸已經看開,不如講與小好一聽?興許還能為小好指點迷津。”

“既然小好想聽,嬸嬸便講吧。”莫顏柳眼底含著笑,似乎看穿了小孩的小把戲般,卻讓諶淩煙內心一暖,這個眼神,好熟悉,像是娘親看自己的模樣。嬸嬸平日都是這般看著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