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來。”
“哼,可惡的流火!回頭我用帶子把自個兒綁在馬上,再用布條纏個幾圈,看它還能不能把我摔下去。”
薛驍笑著搖了搖頭,歉意道:“這次怪我沒有來,下次我一定陪在你身邊。”
諶淩煙笑著擺擺手,“我真的沒事,都是擦傷,明天我準能又蹦又跳。”
薛驍脫下身上外衫,覆在諶淩煙身上,道:“快歇息了吧。明日一早再出去。”
“起來了,我們該走了。”薛驍拾起被諶淩煙踢到旁邊皺成一團的衣服。這麼大的人了,竟像個小孩子似的,夜裏還有蹬被子……呃……衣服。
隔了好一會兒,諶淩煙還是沒有動彈。薛驍又上前喚了聲,依舊無人應答。流火倒是抖了抖身上的雜草,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薛驍輕輕碰了碰諶淩煙的肩,“起來了!”
諶淩煙依舊毫無反應,嘴裏含糊地嘟囔著什麼。薛驍湊近聽,卻看見諶淩煙滿臉通紅,細密的汗珠從額上、鼻尖上沁出,小嘴緊抿,嘴唇發白,卻時不時囈語幾句。“你怎麼了?”薛驍摸上諶淩煙的額頭,一片炙熱。她的臉也是火燙的,整個人燒得神誌不清。
發燒了?薛驍擰緊了眉,一定是昨日墜落崖底,傷口沒有處理好,昨夜睡覺又著了涼,才引起了發燒。薛驍看了看捏在手裏的衣服,起身快步出了洞穴。不一會兒,拿了幾張布條進來,有兩張是濕的。薛驍小心翼翼地端正了諶淩煙的睡姿,輕柔地把濕布條放置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再從懷裏取出幾顆藥丸,喂了諶淩煙服下。這藥丸,還是上次諶淩煙給自己開的藥。她上次給了草藥,也給了特製藥丸,自己舍不得吃,便把這藥丸帶在了身上,沒想到這次倒派上用場了。
薛驍凝視著諶淩煙不太安穩的睡顏,一邊笑道:“這就是檢驗你醫術的時候了。”一邊取下了被炙烤得熱手的布條,換下了另一塊濕布條。看諶淩煙臉色稍微好了些,眉頭不再皺得那麼深,薛驍開始忙活著拆除她手臂上和腿上的布條。這碎花白底的布條已經滲了血,輕輕一撕,竟牽動了傷口,疼得諶淩煙痛苦呼叫,清淚不知不覺間順著眼角滴落下來。
薛驍有些內疚,責怪自己粗心大意,手下卻越發輕柔了。大大小小的布條被拆除,諶淩煙的傷雖不重,但卻多。不過這傷倒是被拖得嚴重了,有的還在汩汩冒著鮮血,薛驍搖了搖頭,自己還是出去碰碰運氣吧,看能不能找到些止痛止血的草藥。
薛驍起身,以眼神示意流火好好照看諶淩煙,便離開了洞穴。隔了不到半個時辰,薛驍捧了些新鮮的青草回來。他將青草倒在流火麵前,摸了摸流火的腦袋,示意它吃東西。
薛驍手中還抓著一大把草,不過這和流火的食物可不一樣。薛驍撿了顆大石頭砸碎,抓了些包在布條裏,再輕輕地把一張張布條覆在諶淩煙的傷口處,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打好了結。
薛驍長籲了一口氣,摸了摸頭上的汗,將諶淩煙額頭上的布條又換了塊濕的。她的臉色終於逐漸正常了,不再是高燒的潮紅色。薛驍起身,開始解流火身上的布條。她處理傷口草率,自己還是為流火瞧瞧吧,要是以後傷口潰爛就糟糕了。
流火的傷口包紮得很好,比諶淩煙包紮自己的上心多了。薛驍緩緩解開流火的碎花布條,卻發現裏麵竟然裹了草藥,成分竟比自己尋來的還多。難怪流火恢複得這麼快,神采奕奕的。薛驍驚異地向沉睡的諶淩煙投去一眼,意味深長。薛驍替流火換了藥,再一一重新包紮。流火的傷口已經止血,小一點的傷口竟已經在結痂了,比起諶淩煙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