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各自揣著小心思的時候,老師發話了:
“同學們,你們從現在開始就是小學生了,而我擔任你們的語文老師,我姓江,你們該怎麼稱呼我?”江蓉笑得很是溫和。
“江老師!”全班異口同聲。
安荏做著誇張的口型,一邊旁若無人地伸個懶腰。
我忍…。江蓉僵住的笑容裏,有了一絲動容。“當了小學生就有很多的規矩哦…首先,老師講話時是不能講話的哦。有信心做到嗎?”
“有!”又是一陣軟軟的童音。
安荏伸出花花的小手,看到上麵的稀稀拉拉的倒刺,心裏有種莫名的指示,開始撕扯倒刺起來。
看著手口並用的安荏,江蓉心裏一咬牙,把視線轉到牆後的空空的黑板,不作聲。
“血…血,安荏,血,唔唔…”一向淡定的秦茶開始慌了。
“膽小鬼!又不是沒見過。”說著還一邊允著手指,接收口中的血腥味,“原來血是這個味道!但沒有血旺好吃…”
“周圍同學有紙的借她一下,安荏,放學後留下來罰站!”江蓉臉已經黑到不行。
“我有,我有。”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有些倉促。
“老師,罰站是發糖嗎?我要棒棒糖!”安荏激動了,瞪了一眼秦茶,那驕傲的神情仿佛在說:我有糖,你沒有!
江蓉正要說什麼,一段悠揚的音樂陣陣響起,全班同學歡呼一聲,蜂擁而至,朝鐵門跑去。
安荏重新背上卡粉書包,嗖的一下站起,正要走,江老師發話了:
“安荏留下。”
啊,真的要發糖啊,我還以為老師騙我呢。安荏有些驚訝地停住腳步。
一位紮著兩個小辮,套著大大蝴蝶結的女孩回頭看了一下被安荏開始丟棄的棒棒糖紙,消失在鐵門口。
江蓉望了望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伸出老繭的食指,指著擁有塗鴉的白牆,
“站到那裏去,不準靠牆,抬頭挺胸!”
看到安荏慢慢地踱到牆角,江蓉板著臉:“說,哪裏錯了!?”
安荏揚起滿是疑惑的臉,背著手摳著牆。
“老師不是說了,在老師講事的時候,你們不能講話嗎?”
一陣嚴厲的嗬斥,令安荏雙眼一陣脹痛,低著頭,本能的辯道:“我…我。我沒…”
“你沒有!?那秦茶是在和誰說話?”
“我是在回答他…。”安荏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漸漸落尾。眼睛骨碌骨碌的轉,害怕淚珠會滴下來。
“以後還犯不犯?”注意到安荏的哭腔,江蓉才意識到自己麵前的女孩才一年級。
安荏輕輕搖了搖頭,停止了摳牆的動作,任由白粉在手指的摩擦感。
江蓉歎了一聲,心裏怨自己對她要求太高:
“走吧,以後別犯了。”
見安荏沒有動作,江蓉明白她對自己的抵觸,心裏暗悔,踏著魚嘴鞋獨自離去。
安荏靠著牆,一屁股坐了下去,抱著膝蓋,抽噎著。
秦茶…秦茶…都是因為他!看到血叫什麼叫?沒有糖又被罵了一頓…討厭你。
秦茶在學校的大門口,轉頭看了看,又匆匆地打開了媽媽握著自己的手,跑開了。
一個人影突然從鐵門探出頭來,張望了四周,看見隻有安荏癱坐在哪裏,連忙跑過去。
因急迫前腳不搭後腳,被講台矮階梯勾了一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依然是那陣奶聲奶氣的聲音。
突然的聲響讓安荏睜開淚水蒙蒙的眼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
“呼呼…。痛痛都飛走了…呼呼”紮著兩個小辮的她吹著自己受傷的腳。疼痛讓她稚嫩的五官融在了一起。聽到安荏的聲音,遲鈍地望了望她,連忙站起身,從包裏掏出一個棒棒糖,遞給她,接受安荏的目光,“有糖就不哭了,糖是不給那些愛哭的孩子吃的…”說著坐到了安荏的旁邊。
安荏接過糖,頓頓的說:“…謝謝。也謝謝你的紙。”
“我叫孔詩瑤,那個…我喜歡你!”孔詩瑤小臉紅紅的。
“恩…恩,可是,我不知道你名字怎麼寫…”安荏囧。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寫…。哎呀,你手好髒啊!”
“才沒有呢。”
安荏一定不會忘記開學第一天就被罰站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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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說到底是我自己的經曆
安荏對不起~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