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清歡仔細查看,這分明是護國寺的後山,可眼前的景象卻跟以往有所不同。
想來天氣燥熱,走的著急,些許是迷路。
瞧見那黑袍男子轉身離去,那白衣男子手中端著茶盞淺抿,眼神似乎落在她們二人之上。
準確來說是落在自家小姐身上,不禁有些後怕,攥住衣襟。
“清歡,走吧......”
“啊?”
瞧見小姐邁開步子,走兩步停一下,甚至朝著那假山走去,那分明是套死路,心中納悶,還是跟了上去。
果然別有洞天,這確實是護國寺後院沒錯,可卻被設置了陣法。
她們先前應該是誤入陣法中,小築盡在眼前,白衣男子站在柳樹下,衣袂飄飄。
氣息清冷如月華,渾身透著冷傲和疏離。
那俊朗的臉頰上,帶著一抹溫潤的笑意,那深沉的眸子閃爍著幽光,一襲白衣襯的他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驀然,男子開始劇烈的咳嗽,眉頭微蹙,臉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顧樂樂上前,微涼的指尖撫上他的手腕,頓時感覺寒冰刺骨。
裴鈺那雙細長勾人的鳳眸帶著一絲探究,眉宇間多了一抹撫不平的褶皺。
清歡在旁側看著這一幕,這位公子跟自己小姐真是太般配了,可惜就是身子孱弱了點,不過自家小姐可是醫仙倉何的關門弟子,若是她治不好,怕也沒人能治好了吧。
他的情況很不好,毒深入骨髓,似乎是從娘胎裏帶下來的,珍貴的藥材沒少吃,隻能起到保命的作用卻不能根治。
驀然,男人甩開她的手,猝不及防直直的朝著身後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隻感覺腰間一緊,落入一個清冽帶著淡淡草藥清香的懷中。
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脖頸,那濕漉漉的眸子,猶如受驚的小鹿般,惶然無措。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鼻尖縈繞著她的香氣,濃濃的草藥味兒,她也生病了?
想到先前在池塘邊那驚鴻一麵,緊皺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
“你這人為何如此孟浪,快將我家小姐放開!”
男子聞言,眼底的戲謔更甚,挑眉:“若是我放手,你家小姐可就要摔倒了......”
清歡那雙慍怒的眸子瞪著裴鈺,這個浪蕩公子竟如此不知禮數,輕薄她家小姐。
看著那白衣勝雪,麵如冠玉的男人,先前的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
顧樂樂從他懷中掙脫,裴鈺轉身朝著小築走去。
“你病的很重......”
男子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嗤笑不已,何止是病得很重,他的生命如今隻能用天來計算了。
也不知哪日就昏睡不醒,再也起不來了。
“你能治?”
裴鈺不知為何脫口而出,驚著的卻是自己,他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嗎。
如今又在害怕什麼,或者是不甘心從出生那天就注定了沒辦法和正常人一樣?
“為什麼不能?”
“罷了,你還是趕緊離去吧......”
他拂袖離去,顧樂樂看著那抹清瘦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發酸。
“你這病若是我家小姐都治不好,怕是沒人能治得好了。”
“清歡!”
“小姐,清歡說錯了嗎?”
小丫頭看著自己小姐生氣,低垂著頭,小模樣委屈的緊,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