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段晗玥孤坐在門邊整整一夜,淚水洗盡了她的臉,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睡著的,此時手心的疼痛才真的刺激到她,段晗玥嘴邊依舊默念著:“皇叔……”
咚咚咚,門被敲響,她趕忙抹幹了麵上的濕潤,打開門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南昀宸麵色蒼桑的站在她的房門口,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南昀宸似是知曉一般的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皇兄還在等我們。”
“我……”不等段晗玥說話,南昀宸轉身便離開了漫簫居,段晗玥重新關上門的瞬間,鈴雙不知何意一臉擔憂的撐住了房門,從袖口中取過一隻竹簡,遞到了段晗玥的手中,段晗玥猶豫了半晌,看著那竹簡裏麵的東西,她已然想到了什麼,這是鈴雙與段君琰聯係的東西。
見段晗玥這般的猶豫,鈴雙索性將東西塞到了段晗玥的手中,緊張的指了指那竹簡,便退出了這個房間。
房門緊閉,她顫抖著雙手打開了竹簡的一頭,將裏麵的字條取了出來,觸目驚心一行字,讓她驚的跌坐在了地上,“王爺活不過三日,此事莫要告訴公主,你且偷偷離開西涼……”
活不過三日……
他竟活不過三日……
眼如控製不住的從眼眶中溢了出來,她緊握著那張紙條,慌張的打開了房門,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馬棚,她曾跟著段君琰學過騎馬,現下她慶幸自己當初的任性,想也不想的牽過馬匹,熟悉的上了馬,一聲駕,在鞭子的抽動過,飛一般的離開了宸王府。
鈴雙眼中帶著一抹僥幸與欣慰,她做到了,在她轉身之際,南昀宸眸光落寞的看著那離去的身影,隨即又轉化為了陰狠,鈴雙別過了臉去,對他行了禮,欲離開他的視線,一隻手阻攔了她離開的腳步。
“你以為今日她去了北堂,就能幫段君琰嗎?在她心裏,段君琰已經位及皇叔,她對他的感情早已不似當初那般的絕對了。”南昀宸說這話時,是那樣的肯定,鈴雙愣了愣,扯上了一抹甚是溫和的笑容,伸手意欲比劃,卻被他冷冷的聲音給阻止了,“你對她存有什麼心,本王看得一清二楚,待她回來,你若再打上這樣的主意,莫怪本王不顧顏麵。”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能讓一國王爺用上顏麵二字,確是不能小瞧了她。
果真,在他話說完,鈴雙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南昀宸,對上了那雙含笑的雙眸,深邃中帶著點點的光,鈴雙避過了眼去,南昀宸這才鬆開她。
馬匹一路向北奔去,北堂的方向她曾在地圖上看過,不顧自身的狼狽,按著她現在的速度來瞧,三日之內定是能趕到,興許能見到他最後一麵,段晗玥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路上她的淚未曾止住過。
北堂邊境,鳳朝軍營中,段君琰滿意的看著這手中紙條,嘴角揚起一抹甚是欣喜的笑容,隨即那麵的笑容掩去,換上了一抹擔憂,繼而對著無人的營帳低聲喚道:“玥兒若無法安全到邊境,你們提頭來見本座。”
而此時,宸王府中,房間裏麵一片靜謐,南昀宸垂首坐在桌案前,手中還拿著兩塊玉,暖玉與血玉,血玉他贈不得,可暖玉卻是被退回來的,他沉默著緊握著那塊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