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兩個房間三人皆一夜無眠。
次日,天方亮,房間裏麵寂靜一片,段晗玥孤坐在床頭,整整一夜,麵上濕潤得可怕,她伸手抹過自己臉上的淚,紅腫的雙眼幾近疼痛,她掀開了被褥,找上了衣裳,揭開了錦帳,入眼一張熟悉卻讓她極其厭惡的臉,正衝著她淡淡的笑著。
“昨夜可是沒睡好?”南昀宸一臉不知昨夜之事的模樣,“你去哪兒?洗漱水本王已經替你備好了。”南昀宸突出其來的好心,未能引得段晗玥的回頭,終是快步上前,一把將她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放開本宮!”她狠狠的瞪了過去,眸中似還有未滅的怒火。
“可是還在為昨夜的事情生氣?”南昀宸伸手將她圈入了懷中,一切的動作那般的理所當然,似乎早前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動作,段晗玥惱怒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瞧著南昀宸低下了頭去,曖昧的在她的耳邊低喘道:“莫要生氣,昨夜屋外有人。”聲音很輕,卻直擊她的心頭,她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你!就是有人,你也不能對我那樣放肆!”段晗玥急紅了臉,眼下亦是跟著他的聲音,又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雖已入白日,但她亦是清楚這眼線的厲害之處,自是馬虎不得,任由他就這樣環著她的腰。
“那怎可讓外人相信呢?”南昀宸說得甚是理直氣壯,伸手朝著他的胸口狠狠的捶了下去,繼而低語道:“你若是與我先說明白,我自是會演出戲給屋外的人瞧。”回想起昨夜,她耳邊如火燒一般的滾燙。
“六公主若是能演得了戲,本王便不需要這般的……放肆了。”南昀宸鬆開了段晗玥,牽過她的手,“洗漱吧,今日去瞧瞧皇叔身子好些了沒。”一舉一動皆帶著溫暖的曖昧,窗外的一道縫,悄然探視著裏麵的一切。
兩邊軍營皆無任何的動靜,段君琰似是很放心的在營帳中養‘傷’,離西涼的軍隊到鳳朝邊境照著步程來算,還需一日,南昀宸與段晗玥同坐一匹馬,正如南昀宸所言,不過作戲給看戲的人看罷了,一番解釋過後,段晗玥倒也老實的任由他為所欲為。
軍營之中,段君琰才剛好了‘傷’,便一臉陰沉的親自操練,揮不過去的聲音,不斷擾亂著他的心神,不斷的想象的床瑋之上所會發生的一切事情,將手中的戰戟朝著那山石上狠狠的打去,轟的一聲響,一連串的山石從山間滾落。
“皇叔好功夫。”煩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切實的響起,回眸望去,段晗玥同南昀宸甚是鶼鰈情深的依偎在一起,不過分別一日罷了,竟已到了這般深情的地步,嘴角本想扯出一抹笑來,可現下……
“皇叔身子可有好些了?”待人走近些,這才看著她麵色紅潤,耳垂如血妖豔欲滴,麵上的紅暈也隨之升騰起來,一股怒氣在他的胸口放肆的擴大,不等段晗玥再走近,段君琰用手一揮,那戰戟亦是直接飛向了木樁處,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木樁的四分五裂。
未換來南昀宸的知難而退,反倒引得他麵上的一抹輕笑,眼眸帶著寵溺掃向了身邊的段晗玥,亦是帶著擔憂,段君琰這般反應,倒也說明了一切,他向來冷靜,從未在他人麵前有這等情緒。
“皇叔他怎麼了?”段晗玥甚是無辜的看著段君琰的背影,竟有些許的不知所措。
“皇叔憂心國事,憂心戰況,莫要擾他練功了。”話畢,任誰也未看到南昀宸眼中的那抹複雜及害怕,若段晗玥有朝一日知曉了昨夜在房外,甚至可以說是床外的人是誰,她還能這般平靜的站在他的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