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外,段君琰孤寂的坐在門口,心中雖感到絲絲的疼痛,卻依舊記掛著她的安全,這周邊雖有眾多的鳳朝將士,可段晗玥的存在他們並不知曉,如若是有人硬闖,甚至是偷潛將她殺害、擄走,怕是也會被當成刺客不予理會。
沉重的呼吸聲,他依靠在了營帳邊上,段晗玥顫抖著雙手伸手了那抹黑影,忍下了自己那低聲的抽泣,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聲音來,側靠在了邊上,她無聲的落著淚,“皇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簡短的一句話,門外的段君琰欣喜的揚起了一抹笑意,“嗯!”
“如若尋到的是屍,你作何打算?”這個問題亦是段晗玥心中的所懸掛著的問題,她此時堅信著南昀宸未死,如若他當真落崖身亡了,又該如何,依舊還是沉默,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玥兒,若是他死了,你可願……”
“不管南昀宸是否活著,此生我都隻是他的妻,哪怕他回不來,我依舊是西涼宸王妃。”如此至少比回去鳳朝麵對你來得自在,至少不需要愧疚,至少她是帶著不補償的心去到西涼和親,話未落地,隻聽到外麵一聲悶哼,目光緊盯著那抹僵硬的身影,段晗玥在心中默然的懺悔,她知道他定是不想要她再回鳳朝。
“你就這麼貪戀王妃之位?!”他此時心下唯有能想到這個,能讓她牽掛在西涼,除去她愛上,便唯有這個貪戀了,記得當年她曾說起自己喜歡王妃這個位置,隻是給她王妃這個位置的人不是他段君琰。
“是,南昀宸給我的不止是王妃之位,還有一生唯我一人的身份,於女人而言,哪怕他不愛我,至少我也滿足於他給我的。”段晗玥心中知曉,南昀宸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愛上她的,他心中另有其人,與段君琰一樣,一個同樣心中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一個她愛著卻未不愛她,一個她嫁了亦是不愛她的男人,現下她別無選擇,出嫁夫為天,她的天從來不是段君琰,而是那個落崖的男人。
“一生唯你一人……我也……”段君琰險些脫口而出,腦海中竟閃過了兆佳詩雨的身影,與自己隻是一層相隔的女人,她心中所想的人該是與他同一人,段君琰苦笑了一番,如若可以,他會現在衝進去說明一切,作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
“玥兒求皇叔把南昀宸帶回到玥兒身邊。”說罷,她碰的一聲跪倒在地,用力的磕了聲響頭,門外的人似是察覺到了地步,快步的走進了營帳,果真見她跪在地上,在她準備磕下第二個頭的時候,段君琰的劍冷冷一掃,抵在了她的額前,冰冷的感覺驚得讓她抬起了頭來,寶劍泛著絲絲的幽光,段晗玥順著劍鋒瞧去。
“求皇叔……”
“起來!若是能尋到,本王自當為……你尋到他,夜已深,你先坐會,本王去做些吃的來,一天未吃東西,若是餓出病來了,本王當真沒法跟南昀宸交待。”賭氣的一番話後,他終是離開了段晗玥的身邊,她的身份從來都不需要跟誰交待,安靜的坐在營帳裏麵,甚是虔心的祈求著南昀宸平安無事,至少讓她對得起西涼。
天黑如墨色,梁莊的某個房間內,南昀宸額頭微微泛著疼痛,在疼痛中他蘇醒了過來,眸光朝著這個房間看了看,正如同白日裏所看到的一模一樣,外麵的人似是聽聞到裏麵的動靜,生怕他受到什麼傷害,便直接破門而入。
“公子!發生什麼事了?”聞聲,額頭上的疼痛感逐漸減少,抬眸看去,他泛白的麵色,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容來。
“隻是方才有些頭疼罷了,有勞姑娘了。”扯動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竟不知該如何向她聊表謝意,尷尬的放回了原處。
“白姐姐。你看他,多有趣,手還未好,可別亂動,若是手廢,你哭都來不及。”梁飛鬱眼中盡是天真與燦爛的笑容,白芷撫過她的肩頭,平靜的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南昀宸對她孤寂的目光,甚是空洞,卻覺得她的身上定有什麼故事隱藏著。
“阿鬱,姐姐知道你廚藝甚好,白姐姐雖然答應過要給你做好吃的,但是你得先給這位公子做碗粥來,可好?”白芷的用意南昀宸聽得甚是清楚,亦是明白的很,唯有那毫無心機可言的梁飛鬱含笑著點下了頭,應下了這件事情,一蹦一跳的朝著外麵跑去,房間裏麵隻剩下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