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房門外的聲音驚動了沉睡不醒的段晗玥,睜開雙眸,額頭略有些許的疼痛,她輕揉著自己的額頭,腦海中回想起方才睡前的事情,下意識的朝著這個房間看了一眼,睡前那股香味與現在房間裏麵的無異,為何她會突然的昏迷不醒,睡前的那個男人……
“公主!公主!這可怎麼辦才好,國主派人來看過好多次了,公主可就不見醒。”門外簾水的聲音甚是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邊,窗口上不見一絲光亮,段晗玥這才回想起今夜的晚宴,慌忙的下了床,隨意取了件衣裳,發髻未亂,朝著鏡子裏麵瞧了瞧,便走向了房門。
門打開,而外麵正徘徊著甚多的宮女,麵上皆為焦急,見段晗玥安然的從裏麵出來,簾水跪在地上,“奴婢參見六公主,公主禦轎已經在外麵等候了。”簾水瞧著段晗玥的模樣,與白日裏無異,便直接讓了路。
禦轎之上,段晗玥撫過自己的臉頰,那殘留的溫存,不禁讓她懷疑起將她刻意迷昏是何人所為,她低聲的呢喃著,不出片刻禦轎已經停在了廣午宮中,裏麵歌舞升平,她邁著蓮步,在簾水的攙扶下進了前殿,果真所有的人皆已入座,倒是她姍姍來遲。
“六公主到!”未名宸王側妃,段晗玥早在身降側妃之後,對著習慣的六公主一稱,不抱有任何的異議,她走到南千越的麵前,“晗玥見過國主,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吧。先入座。”簾水扶著她向左走去,並未與南昀宸同坐一席,歌舞未止,她放眼於整個廣午宮前殿的人,使臣席榕景正坐在她的斜對角,她淺淺一笑,又將目光朝著其他的角落裏麵搜羅起來,當真是無任何人這才放下心來。
“六公主在看什麼呢?鳳朝使臣坐在那兒了。”南千越好意提醒道,段晗玥尷尬的笑了笑,“你發髻上的珠釵可是西涼的珠匠所打造?”南千越眼前一亮,她頭上的珠釵確是平日裏麵未能見到。
聽著他如此一提,想起自己頭上的珠釵,順手一摸,這才感覺到異樣,她伸手取下了珠釵,一隻鳳凰棲息於珠釵之上,做工也是上好的瑰金所製,雖及不上黃金,卻是寓意極好,上襄有南海珍珠,她手一抖,珠釵落地,不記得何時自己戴過這麼一隻釵在頭上。
“這珠釵是晗玥出嫁時,父皇代母妃所贈。”段晗玥當即胡編亂造出這麼一段下,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席榕景,這珠釵她直覺上想的竟是那人,小心的將珠釵收於了袖口之中,心不在焉的取過茶水。
而坐在她鄰桌的南昀宸一直緊盯著從她進廣午宮開始的一舉一動,就連方才那看到珠釵時的震驚也一並收於了眼中,他眼中透露著一絲疑惑,古怪的跟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對麵的席榕景,隻見席榕景正衝著他淡淡一笑,似是與他如同舊識一般。
整個晚宴甚是順利的進行,鳳朝贈上了幾件上好的珍寶,但任誰都知,雖言來贈禮,共商結盟一事,實則是來看望段晗玥是否安好,否則不會隻讓席榕景一介書生前來,晚宴結束後,段晗玥未用禦轎,遣退了左右宮女,獨自一人走向百花園,將袖口下的珠釵放置在眼前,蹙起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的煩躁。
“六公主。”見她一人獨自前行的席榕景終是跟了上來,進了百花園才放聲喊道。
“席公子,這珠釵一事你可知曉?”段晗玥倒也未有明問,隻是稍稍提及了一些,見席榕景麵上一片茫然,便知他並不知道此事,“本宮問你,你且老實回答本宮,皇叔可有一同前來?”
話畢,席榕景的麵不改色,負手而立,淺笑著搖了搖頭,笑言道:“七王爺現下在朝中忙碌於北伐一事之上,又何來的閑功夫來西涼。”
“北伐?如何又要北伐?”這便意味著段君琰又要上戰場了,她那顆好不容易放下了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來。
“此番北伐,皇上是想要拿下北堂,並於鳳朝國土。”席榕景的麵上坦露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段晗玥卻沉下了臉來。
“父皇?父皇想要拿下北堂?”她確是不悅,如若是北堂來犯,這才需要段君琰去迎戰,平亂安民,可現下北堂節節敗退,目前無興兵來犯之意,又何苦於再去打仗。
段晗玥的一番疑問已然是透露著她的擔憂與怒氣,席榕景眼角劃過一抹後悔,“是……是……確是皇上想要拿下北堂,隻是這天下一統是遲早的事情,隻看誰先發兵,皇上最掛心的莫過於公主了,如若有一天,皇上定會接公主回朝。”這話倒是說得不假,段晗玥未有多想下去,隻是蹙著眉,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