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榕景麵色鎮定的看著這地形圖,依著段君琰而言,能不動一兵一卒,還能奪得天下,除非勸降,又或者是……
“勸降?朕不認為西涼南千越會這般簡單的投降?”段君琰的目的甚是清楚明白,席榕景瞬間白色了臉色,段君琰那陰鷙般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早在他一心不動聲色的護著段晗玥開始,他就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如今這軍師一職不過是想要借著伐西的出謀劃策,而將他從段晗玥心底那個仁義的位置上推下來,陷他於無情無義之境。
“臣愚鈍,唯有想出此法。”他終究還是不願棄了自己在段晗玥心裏的地位。
“朕信席太傅定能為鳳朝博得西涼天下,這其中之意,朕希望席太傅能自己去領悟。”似乎這攻打西涼天下已如囊中取物了一般,席榕景麵如死灰,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這如同在逼著他走上絕路無異。
“臣回去定當好好思索,皇上的話,臣先行告退。”席榕景巍巍顫顫的邁著步子離開了這個勤政殿,剩下的幾名將軍茫然不解的看著席榕景退出了這個房間,皆站於原地不知所措,軍師離開,剩下的隻有他們幾人。
“都下去吧。”才將他們傳來,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便是所有的人離開,眾人不敢多言,行了禮,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段君琰的眼眸中皆是恨意,一聲攻取天下之令已下,容不得他人勸阻,一石二鳥,他要的是席榕景安然的活著,南千越安然的活著,看著段晗玥在他的身邊為後生子。
不知是如何走出皇宮的,一路上的宮人們皆行禮,但席榕景卻始終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泛白的雙唇中,露出的皆是驚恐之色,無人知曉一向溫如春水的席太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的太傅府,書房之中,他不知痛的坐在了座椅上。
木訥的坐了良久,房門被敲響,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那張令他極其厭惡的容顏,淚含漣漪的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相公,秋書聽下人說……發生什麼事了!”
“滾!”他毫無生氣的淡吐出一個字,秋書滿臉擔憂的欲再靠近,狠狠的一巴掌用力的甩在了她的臉頰之上,身子未能站穩,她順著方向撞向了一旁的地麵,“滾出太傅府!”
“相公,我不敢了,我再也不進書房了,我走,我現在就回房。”從未對著她發過如此大的火,秋書一臉驚恐的逃出了書房,隨後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從房門內傳來,秋書止住了腳步,回眸看向那兩扇大開的房門,緊咬著雙唇,她猶豫了半晌,未朝著自己院落的走去,而是調頭直接出了太傅府,沒有用及馬車,孤身一人,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書信一路快馬加鞭,一路上換下三匹馬,書信小心的護在了那送信人的懷裏麵。每過一個關口,皆有一枚令牌,似乎是安排好的一樣。
鳳朝的皇宮中,南昀宸未經允許擅自去到了玥璃軒,南千越則是在寢宮內養傷,早前因記掛段晗玥的安危,而急火攻心,至今未康複。
段晗玥坐在床塌邊,她安然的靜坐著,手從始至終一直安放在自己的小腹中,那個不會跳動的生命,目光木訥,房門打開,明晃晃的光線劃落起來,刺目的暈眩,段晗玥舉手稍稍擋了擋,透過指尖,隱約可見進門的人,直到門關上,她才真正的看清進來的人是誰。
“天已黑,宸王怎麼有空閑來玥璃軒。”段晗玥如同刺蝟一般,麵對南昀宸,她始終保持著從始見他的那份戒備,段晗玥別過了頭去,將床內的被褥稍稍往外拉些,下意識的擋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這一舉動落在了南昀宸的眼中,她終究還是在乎這個孩子的……
“接本王的側妃回府。”南昀宸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似乎那封休書於他而言形同虛設,段晗玥震驚的看向了他,一臉的痞笑,完全不在乎她的身份一樣。
“我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段晗玥失落的低下了頭去,從她的父皇身上,她看到了男人在乎自己的女人腹中懷都會別的男人的孩子。
“至少比讓你頂著皇兄的血脈,留在皇宮的好,準備一下吧,簾水本王已經將她帶回了宸王府,還是由她來伺候你。”南昀宸快步離開了房間,未走遠,留在了寢宮門口,看著這周邊的一舉一動,房間裏的段晗玥眼中閃過一抹傷。